徐家兄弟两人再次用狐疑目光看向朱权,似乎是在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话。
说实话,要是换做旁的人用这种眼神打量朱权,那已经是大不敬之罪了。
质疑朱权,那就是在质疑皇权。
可徐家兄弟却是例外,谁让他们老爹是大明中山王徐达呢!
再加上心中紧张徐妙锦的事情,朱权哪还顾得上质不质疑,上前一把抓住徐增寿的胳膊。
语气急促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徐增寿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徐辉祖还算镇定,虽然紧张但语气还算比较平静;
“陛下,妙锦昨夜一夜未归,我们本以为她是和您在一起。”
“当真?”朱权眼神如刀,凝视着他们。
徐辉祖重重点头;
徐增寿却是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冲着朱权吼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吗?妙锦昨日下午是去了城外找你,入夜时分更是有下人汇报说去了宁王府…”
“增寿。”徐辉祖急忙出声阻止。
他心里也担心徐妙锦,但现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当今陛下,而且刚刚才得到了朱元璋的认可。
然而徐增寿却仿佛入魔般,不管不顾地回头朝着他也是吼道:“怕他作甚?我徐家从没有对不起他老朱家,大不了咱们不做这鸟官回凤阳去种田便是了。
大哥,妙锦是咱亲妹妹,爹和娘走的时候可最是记挂丫头了。现在她不见了,我们要怎么和爹娘交代?”
徐辉祖似乎是被戳中了某处痛点,也没再去管徐增寿。
反而是回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朱权;
“陛下,……”
“行了!不用再说了,朕现在就将锦衣卫和宪兵司所有谍子派出去,一定会找到妙锦的。”朱权没等他把话说完。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兄弟俩再有反应,直接冲着身后吼道:“厄谭。”
“臣在。”厄谭迅速上前,恭敬听候命令。
朱权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寒意。
“朕命令你立即调集锦衣卫、宪兵司以及京营、三大营和巡捕司所有人员,以应天为中心开始寻找徐妙锦的下落。
不管何人,但凡知道线索只要上报统统赏金百两,若是找到妙锦朕赐他全家一场富贵。”
说完,眼神变得狠厉无比。
“若查到是谁掳走的妙锦,朕准许你先斩后奏,不管何人杀无赦~”
面对朱权最后那充满血腥气息的“杀无赦”三个字,厄谭浑身肌肉都不由得绷直几分,慌忙单膝跪地道:“是,臣领命!若是找不到徐家小姐臣提头来见。”
“嗯!去吧。”朱权挥了挥手。
厄谭身形快速消失不见。
徐辉祖稍微松了一口气,朱权一下子调集锦衣卫、宪兵司、巡捕司甚至是京营和三大营寻找徐妙锦,想来也是真的紧张自家妹子。
这时候,他反而是倒过来安慰朱权起来。
“陛下,妙锦应该不会有事儿的;那妮子从小就跟随我们学习武艺,而且身边还有家中高手保护,就算是真有人要对她不利,估计暂时也没什么危险的。”
“哼!朕要的不是可能,而是绝对!”朱权轻哼,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让日光都好似瞬间躲了起来。
他再次看了徐家兄弟一眼,转身便是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直到身形远去,空气中才飘来朱权稍微平静的声音;
“你们回家等着,若是妙锦返回立即入宫禀报。”
兄弟俩对视一眼后,长叹一声转身朝着宫外而去。
等他们出了皇宫,看到的就是大量锦衣卫和宪兵司人马已经开始在南京大街上活动了起来。
还有巡检司的兵马,也正在张贴布告,顺便挨家挨户询问。
“哥,你说妙锦会去哪了?”徐增寿紧张地问道。
徐寿辉摇了摇头,眼神也有些迷茫;“为兄如何知晓?若是知道那丫头去了哪里,还用得着刚才那般顶撞陛下吗?”
“唉~”
兄弟两人齐齐叹声,翻身上马之后便是快速朝着家中而去。
不是他们不想去寻找徐妙锦,只是锦衣卫和宪兵司都出动了,他们再去寻找也没太大的作用。
若是出动将近十万人都找不到徐妙锦,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兄弟俩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徐妙锦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了解徐妙锦的身手,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能算得上身手了得。
另一方面就是在徐妙锦身边可是有着足足十名徐家高手保护地,这些人可都是曾经跟随徐达身经百战的亲卫。
在这偌大的南京城之中,除非对方出动千人以上的军队,否则谁也别想无声无息将徐妙锦掳走。
但出动一千人以上的大部队,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声无息呢?
即便真有一股这样的势力存在,那十名高手也绝对会有人拼死冲出重围去徐家报信的,断然不会出现现在这般情况。
还有一点…
那便是徐家距离宁王府其实不远,不过也就两条街而已。
这么短的距离,若是真有千人卫队行动昨夜守护在宁王府的锦衣卫能不知道吗?
就在南京城内外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雨花台外灵谷寺之中的某间静室内。
一名老尼突然叹声道:“丫头,你真决定要这么做?”
而坐在她对面之人不是徐妙锦又是何人?
只是此刻的徐妙锦神情憔悴,眼角依稀挂着淡淡的泪痕,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
“师太,我意已绝!还请看在母亲的份上为妙锦剃度。”
“唉!”老尼叹了一声,双手合十在胸前;“阿弥陀佛!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如此?须知这天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徐妙锦仿佛陷入梦魇般呢喃道:“师太,我求的并不是十全十美,而是一个公平!”
“您说他朱元璋凭什么这样做?就凭他是皇帝,是陛下的父亲吗?”
“他这样和暴君又有何异,难道天下人就都得按照他的心意活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