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放在刀山火海一样，火海将他淹没，刀尖在他身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不止是这样，仿佛好像还有很多小虫子在爬啊爬，在一点点的撕咬，折磨着他的神经，摧毁他的意志，他看不到摸不着，恨不得用刀子一点点剖开，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抓出来踩死。
太疼了。
太难受了！
穆远想，他会死的。
这种无法想象的疼痛，像是要把他吞噬一样，他究竟该怎么样才能解脱？是不是只有死了才可以？
可他最爱的那个人，坐在他一米之外，不管他怎么怒吼，怎么绝望，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他就那么冰冷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唔……”穆远被堵住了嘴，喊不出一点声音来，只有一点点哀鸣漏出来，因为疼痛和难以忍受的钻心的疼，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疼的厉害，大片大片的泪水不断地落下来，滴在地上，很快就打湿了地板。穆远本意并不是哭，但他根本无法控制泪腺，可他的惨状看在杰克眼里，他却什么都不做，甚至一句安慰都没有。
他的所有都被人固定死了，一动也动不了，穆远甚至用力想要把自己从地板上连根拔起，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好疼啊！！
真的很疼，很疼！
疼的他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样。
监控画面里，大家都有点不忍心看，这种痛苦他们曾无数次亲眼看见过，没有人可以熬得过，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只是他们都想不到杰克为什么如此冷静，眼看着穆远在挣扎，可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杰克微微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全是穆远的痛苦声和因为挣扎的锁链声，因为视线一片黑暗，五感更是鲜明。
他恨不得代他承受！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中途穆远停顿了一下，杰克松开了他嘴里的布条，穆远已经精疲力尽了，这毒发会折腾穆远四五个小时，只要挨过去了，这一次毒发就好了，下一次发作，他就能挺得住，如果每一次发作，他都能挺过去，他就慢慢的，不会再受吸引了。
这毒发也不是连续的，是持续性的，分三四波折磨，如女人生孩子阵痛似的，一波比一波严重，他拿下布条后，穆远的眼睛都失神了，杰克在他那一头白头发上轻轻地拍了拍。
“你做得很好！”
穆远没有一点力气回答他，他知道杰克除了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可看着他冷静自持地看着他，穆远心中免不了有一丝丝的难过。
在他最痛苦，最绝望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他最渴望的一句话语也没有，只要杰克安慰他一下，说一声别怕，我在，他就能有无穷的力量，抗住这些痛苦。
可是，他没有。
这一次毒发，比第一次更要鲜明和难受，可唯一好在，他不再自残，是他不能自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硬生生地扛着。
杰克仍是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怕穆远会说什么，他只要哀求一句话，他怕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勉强维持的冷静就没了。
他甚至有点理解何春旺，为什么看他痛苦挣扎，不想折磨他，直接给了他第二针。
“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突然，门上敲了敲，何春旺的声音传来了，“阿远，你在不在啊，我给你送药了，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