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所有的谜团都在刹那间变得清晰。
沿着记忆，林厌终于抓住了一个重要信息。
十六岁。
林厌迅速地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今天的时间。
九月五日。
已经开学了。
明德高中晚上九点放学，林耀宗现在在明德高中读书。
思及此，林厌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林耀宗的头上到底有没有受过伤的疤痕。
那天他把林耀宗的头在镜子上撞得头破血流到底是梦还是真。
如果是真，那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他在初中的时候出去兼职，在网吧做过一段时间的网管。
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一群搞代码的人，林厌小时候学过编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那天好像是他们的集训。
一个少年似乎卡在了一个地方，林厌看了几眼就顺道帮人解决了一个难题，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带头的人的注意。
一来二去，林厌莫名其妙地成为其中之一。
因为他们说他们可以给他钱。
而林厌生病，最缺的就是钱。
后来的林厌水平越来越高，但是病情越来越重。
有一个人说，他认识一个云游的和尚，会起死回生之术，说是有机会给林厌看一看。
林厌的回忆止步于此。
一切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林厌站在原地，脑袋瓜一刻不停地推理。
接下来呢？
如果自己失手杀了林耀宗，他会因为一点血缘的牵绊，选择把这个起死回生的机会让给林耀宗吗？
会的。
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就是证据。
多让人生气的答案啊。
所以理所应当的，那群和自己一起搞代码的人也会生气。
如果自己一意孤行。
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清除记忆，被舍弃。
毕竟，优柔寡断之人，谁也不喜欢。
因为太不争气。
天才比比皆是，不差他林厌一个。
那为什么自己又轻而易举的跟之前的那群人取得了联系呢？
林厌只能想出两种可能。
第一是决策高层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下面的人，因为他因为代码解的好，一直被一起集训的那一批人叫老大。
为了不让大家为自己打抱不平，最好的方法就是谎称他主动退出了，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把自己驱逐出去。
第二就是决策高层出事了，当时的组织被解散，各自独立群龙无首，否则林厌并不认为前两天自己解开的那个五千万的代码，那些高层真的会被为难住。
分析到这里，林厌叹了一口气。
好久没有这么用过脑子了。
真是脑壳子疼。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两天找个时间去明德高中的门口蹲一蹲林耀宗。
明德高中。
林厌拿出手机打开导航。
十五公里。
林厌:……
怎么又那么远……
林厌看了一眼时间。
他答应先生来两个小时之内就要回去，现在还剩下三十五分钟。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这是一件好事。
林厌扶正了自己的头盔，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天蓝色的小帆布包，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礼盒。
嗯，很好。
回去给先生一个惊喜。
林厌又重新高兴起来了，连带着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23层。
傅聿沉看着那一行“I am your dad”陷入了沉思。
这个熟悉的口吻。
真是久违。
王秘书站在一旁，继续向傅聿沉解释道:“三个半小时之前，老傅总在国外的一家企业遭到不明袭击，对方攻破了公司的防火墙，现在整个公司的网络系统一片瘫痪。”
然后，王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傅总想请您帮个忙……您看……”
傅聿沉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上的代码转给王秘书看。
看到最后一行的代码语言。
王秘书陷入一阵沉默。
“他……他不是已经退隐两年了吗？”
王秘书自然知道这位传奇的人物，几年前，一位天才黑客横空出世，在地底下工作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大佬的。
无他。
只是因为不少人都做过他儿子。
不过，两年前这位大佬突然退隐，原因不详，反正再也没见过这号人物。
虽然后来也有人模仿他，在后面加上那句标志性的署名。
但是实力没有人家硬，接不了三两招就被拆穿了。
即使那少年横空出世的时候傅聿沉已经金盆洗手，不做地下勾当了，但是他对这位爱当别人爹的小朋友也是有所耳闻。
忽然，傅聿沉问他:“最近老傅总那边在做什么？”
王秘书纠结片刻，最后还是如实说了:“他在对一家国有企业动刀。”
傅聿沉:“正当手段？”
王秘书叹气:“不是。”
傅聿沉的眸子沉了沉，目光再次落到满屏的代码上面:“告诉他，我帮不了。”
王秘书犹豫道:“可是……”
傅聿沉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
王秘书立刻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出去吧。”
傅聿沉有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王秘书欲言又止，便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傅聿沉拿出手机，忽然间，手机上弹出消费记录。
三十元
十元。
三十五元。
六千八百万。
傅聿沉勾了勾唇，知道花钱，不是个笨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