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傻女人三人去学院找他们的小叔,本以为今天会回来的,可是直到下晌午,依然不见那三人的踪影。
司空柔心头疑惑,难道还想着在镇上再逗留一晚不成?还是遇上了什么好玩的事,流连忘返了?
镇上有萧家和司家,司空柔倒是不大担心那三人的情况,况且自己留在傻女人身上的绿植并没有什么异样出现。
真有个什么事,顾盼儿懂得去寻人求助的。
直到第二天的晌午,司空柔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消息是由来蹭午膳的司疫带来的。
顾家小叔在那一场救灾中,被洪水冲走了,被救回来时,他的身体被卡在某一截河道的转弯处,长时间被洪水不断冲击,人幸运地留着一口气,可是身体却是瘫痪了。
因为是院长的徒弟,所以被带回了学院里,由学院的医师救了几天,把命抢了回来,可是身体却是无能为力,他这辈子怕是都要在床上躺着过了。
现在半个月过去,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是院长的徒弟,他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送回顾家吧。
通知了顾老头,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这样,天都塌了,愣神了半天后。顾老头说什么都不愿带他走,一旦带顾小叔走了,之后顾小叔的所有费用就要顾家来负担了。
儿子是救灾受的伤,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带回家。
虽然是被征去救灾的,瘫痪了,可命还在,抚恤金只发了100两,这100两看似挺多的,可是顾小叔才18岁,这一辈子就得在床上躺着后。
这谁愿意啊。
顾老头不愿把顾小叔接回家,把责任赖给了学院,在学院里大哭大闹,就是不肯把顾小叔带走。
直到前天,傻女人三人找到学院去,才知道顾小叔的遭遇。
之前他们找顾小叔的时候,其实后者就在学院里救治,却没有告诉顾家人,现在救不了要放弃才通知家人,把人带回去,这是无情抛弃了呗。
傻女人看到顾小叔那个憔悴样,和她印象中的小叔完全不一样,还没靠近,那眼泪就跟珠子一样往下掉,嚎啕大哭。
把沉睡中的顾小叔都嚎醒了,可是看到他们,顾小叔没啥表情,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
倒是想过回家后,绝食自杀的,可是他爹不愿意把他带回家,要让他死在别人家里。
傻女人第一时间想到黄老头,立马要抱起顾小叔找黄老头救治,被院长拦了下,现在已经入夜,起码要到第二天白天才能上门求医。
院长无能为力,私人给500两,让他们带顾小叔寻医问药,但被顾盼儿拒绝了,傻女人不缺钱,所以他们没有接受院长的这笔钱。
小叔这段时间,被顾老头闹得尊严扫地,这最后一点尊严,不能再因为这500两而丢掉。
小叔受伤,他们自然会带他寻医师的。
顾小叔的100两抚恤金,顾老头已经拿了,可是人却扔在学院不管,他是要放弃这个儿子,他还把顾小叔的消息隐瞒了,没有让其他顾家人知道。
家里一个顾老太中风瘫在床上,大房的顾大伯母在某个地方,顾家人还没拿钱把她带回家,她的医药费要3两银子。
3两银子,顾家拿不出来,把屋子翻遍了都不够三两银子,家里的钱肯定是顾盼儿偷的,可是那贱人又跑出了海。
这件事只能先这样,就不信她一辈子从海上不回来。
顾二伯已经真正看清了家里人,他的钱最多给顾老太买点药,以尽孝道,其他的一概是没有钱,他的工钱全部上交给了顾老太,他没有余钱。
顾大伯借钱无望,干脆不管顾大伯母了。
顾老头虽然有了100两,但这是自己儿子的卖命钱,怎么可能拿这个钱去赎顾大伯母这个外人回来。
三两银子,三两银子都能为大儿子再娶一个媳妇回来,再生几个男孙了。
用了一晚上把伤感蒸发掉,次日一大清早,傻女人三人就把顾小叔带离了学院,往萧家的宅子而去。
去到自然是获知了黄老头不在的消息,顾小叔不宜挪来挪去,故留在这里等着黄老头回来。
顾小叔的性命无忧,现在主要是看瘫病,这个病不着急,也着急不来。
晌午时分,黄老头回来了,才着手给顾小叔看病。
司疫是傍晚在司空柔那里用过了晚膳才骑马回来的,这才得知了傻女人三人的动向。
顾盼儿让司疫给司空柔递句话,顾小叔在这里看病,他们暂时不回杏桃村。
她倒是想叫傻女人先回村的,免得她一看到小叔的惨样就“水淹金山”,可傻女人怎么能离开呢,小叔变成这样,她“嘤嘤嘤”地怪起自己来,一遍遍地责怪自己没有把小叔照顾好。
只要获知了傻女人本人没啥问题后,司空柔就不管那娘儿仨人了,毕竟顾小叔是顾家小叔,对司空柔而言,他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傻女人有大把金子,顾盼儿知道在哪里,看病钱是足够的,自己没啥能帮上忙,安心把手头的竹椅单子完成先。
司疫瞧着新鲜出炉的竹椅,大感兴趣,“我可以试试吗?”
“随便,反正都是你娘订购的竹椅。”
“这是母亲要坐的椅子吗,这个她不好起身吧。” 司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又笨重,这个半躺式凹下去的竹椅,她要起来还得别人帮忙才行。
“她订了十几张竹椅,不知道她有几个屁股能坐得了这么多张的椅子。”
话很粗,但是理不粗,司疫立马想到了这是母亲为新宅子订购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