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高峰旁一处陡峭的悬崖边是不苦道人搭建的房子,房子依托着山崖,有一部分的房间还延伸到了崖下的山洞里。
但这房子并不是建在山崖底,想要过去还得攀爬这段山崖至中部才能隐约看到这屋檐的一角,过去根本没了路。
我一个弹射跳到了这山崖中间,踩着山崖上生长出来的小树走到了他的房子前。
这隐蔽性还真不错,不管是站在山顶还是山底都看不到。
房门看着都是风雨雕琢的痕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刚一进门,这地板都是不苦道人自己扛来的树推进了岩石里,整整齐齐地卡成了一排,上面铺上了一个自己编好的草席,草席上还放了简单手工做的茶几和蒲团。
在往里就是山洞了,洞壁光滑整齐到叫人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凿出来的。
而不苦道人正盘腿坐在山洞前厅的正中央,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眉毛也全白了整齐地垂在两侧,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瞧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他最多也就是出窍期大圆满了,寿命虽然长,但在我眼里也是小辈,应当是我在龙脉里被重新孕育之时他才出生,得了些造化才能一直活到了现在。
并且他一心沉迷于在此处修炼,从得了造化后就隐居在此处,未再明晃晃地出现在人前。
也是难为他了,在灵气稀少的那些年代居然能修炼到现在的地步。
但是他卡在这个境界很久了,再不找到突破办法,他便要身死道消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吧?”我看着他问。
瞧我已看破了他,他也不装了,眼神一变,像是饿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一样对我说:“道君说了,你们几个活得够久了,又不被天界认可,只要身死,你们之前吸收的灵气将反赠天地,届时不仅我能获得飞升的机会,也将给这世间众人都带来修行长生的机会。”
“道君告诉你的?”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是哪位道君,又叫你怎么对付我们呢?”
他也认为我死到临头了吧,竟然毫无防备就将名号报了出来:“无为道君已传授,只要以舆论将你们逼得身败名裂,上下都群起而攻之之时,你们自然无处可躲,届时他会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借我之手让你们消亡,这样我便获得无上功德和灵气,他也将扶我一把助我上青云路。”
想得倒挺美,这一路修行也不知道修炼心境,难怪一直卡在出窍期过不去。
我脸上的嘲笑太过明显,他抿了抿嘴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被人当了刀却不自知。”我哈哈一笑:“我们瞧见此方天地灵气稀薄是想方设法将天界的灵气引到下界,而不是逼害道友。你若有本事真将我们击杀了又能怎样,你长年累月躲在这里修炼,是否关注过民生疾苦,是否出力众人的平安,你浑身无一丝功德护体,杀了我们几个这因果反噬不但让你飞升无望,更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无为道君给你花了这样一块大饼你也吃得下去,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这些吗?”
听了我这话,他眼睛里有些动摇,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坚定起来。毕竟让一个常年被骗且坚定地走这条路的人突然发现这条路错了就立马调头是不可能的。
沉没成本太大了,他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不管怎么样,我其他的路已经被你堵上了,当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他眼底露着一丝疯狂说:“事到如今,我只能按照无为道君所说的,将你击杀后将你的修为都收归我用了,再通过极限操作追求飞升了,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挑了挑眉说:“你试试。”
其实我这样淡定的原因是我知道父亲一定在不远处看着,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出手。
已经将这无为道君逼得就算是这样也要将我击杀,想来在天界也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不苦道人深呼吸一口气,脚踏罡步,手里甩着拂尘念叨着请神咒。
下一秒洞内金光一闪,只见不苦道人面色变得严肃,眼睛瞪得老大,极其凶狠地看着我说:“你这小儿,见到本君为何不拜?”
我两手一摊用及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说:“我为什么要拜一个千百年来一直为难我和想要抹杀我的神,当年将我与父母分离定有你的参与吧!”
他摆出手势不屑地说:“神本无情,怎可与人世寻常夫妻模样生育,都这样做岂不是天界也会与人间一样宗族抱团,私心四起。”
我有些无语,也不怕惹怒他,毕竟只是请神附身,又不是神仙本体下凡,真打起来还说不准谁会赢。他这发言听着大公无私,其实漏洞百出:“第一,我母亲飞升时正身怀有孕,并不是寻常夫妻的生育样式;第二,你既然反感天界会像人间一样各自抱团,当年为何又要纵横联合其他的仙人一起压制我们呢?”
“这么多年你们又在天上经营了多大的势力呢,难道是按照你所说的各自为政吗?”我上前一步说道。
看见我这样咄咄逼人他又回答不了我的这些问题,只能发怒说:“无知小儿,你哪里知道天规森严,还是乖乖自愿魂归天地重修便算了,省的叫本君动手费了力气。”
“你不想动手到底是怕费了气力还是担心杀了我之后会给你带来的反噬呢?”我偏了偏头笑道:“我不信你不知我这具重新孕育的身体关系了华国境内的所有生物,你为清除异己可以这般罔顾性命,到时候就怕你在天界也会被立刻诛杀,废了你这千万年的修为。”
被我戳中了心事他心一横说:“大不了将你打个半残,让你永远飞升无望,这样也只是国力衰弱一些年,死不了那么多人。只要你们无法飞升,这天上现在的反叛势力也成不了气候,自然还在我们的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