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冲动了!”
直到那金丹修士退走,裴景才松了口气,他随后便对沈白道:“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头有多大!跟他赌斗丹道,你必输无疑!”
沈白闻言,无奈的一摊手,“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办。”
“这……”
裴景顿时语塞。
是啊,面对一位金丹修士的威胁,沈白除了答应对方的条件,还有什么办法能活下来?
他面色阴沉变幻数次,忽然放开神识,笼罩四周,继而对沈白传音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镇妖司!”
“离开?”
沈白诧异的看了裴景一眼。
他如果离开,镇妖司就将直面那名金丹修士的怒火。
扪心自问。
他在镇妖司当中的地位应该还没那么重要。
毕竟,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炼制洗心丹,而洗心丹的效果,最多是能为镇妖司多培养出几名紫府修士。
但此刻。
镇妖司面临的却是一场覆灭之劫!
他摇了摇头,大义凛然道:“如果我走了,镇妖司怎么办?我不能做出如此自私的抉择!”
“……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
裴景宽慰的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那外域修士的目标是你,你若逃走,他们便没有继续对镇妖司出手的理由。”
“况,且我镇妖司可不是南域那些任人拿捏的小宗小派。”
“在外界也算是有些势力。”
“他们不敢乱来。”
裴景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沈白却是敏锐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冷意,心头顿时一凛。
他脑海中迅速分析着裴景提出这个建议的目的。
‘镇妖司在外域也有势力?’
‘如果是这样,那玄珩确实不敢轻易动手。’
‘前提是……’
‘他永远都找不到自己。’
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沈白已然想明白了裴景的企图。
他是想假装把自己送走,再暗中干掉,伪造成潜逃的假象,如此才能永远瞒过那玄珩的搜查!
用他一条命。
保全镇妖司。
这确是当前对镇妖司损失最小的选择!
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选,……可理解不代表沈白就能接受裴景的做法!
‘都是畜牲啊!’
他心中暗骂,面上激昂愤慨,“指挥使大人,您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他们的目标是我,无论我这场丹斗赢与不赢,我都绝不会牵连镇妖司!”
“……”
裴景沉默,他眼睛紧紧盯着沈白,试图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那句话露了马脚。
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片刻后。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递出一道灵光,“罢了,就随你去吧。这是有关‘灵界’的信息,你熟悉一番,免得之后应对仓促。”
“多谢指挥使大人!”
沈白感激的接过那道灵光。
但在裴景离开后,他却是连看都没看,就转手将其掐灭。
沈白心中冷笑,‘灵界的情报,我还用向你咨询?老东西,居然敢算计我,看来这次不把镇妖司拖下水,都是对不起你了!’
回到静室。
沈白在返回的路上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
‘青云大会开启的消息刚刚传开,就有外域修士频繁进入南域。’
‘看来我之前的推测都是八九不离十。’
‘妖族也在趁这时候捣乱。’
‘不出意外。’
‘修养千年的南域将迎来再一次的血腥收割。’
‘但……’
‘无论是妖族,还是外域修士,甚至是那位天君,都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南域当今存在着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重大变数。’
‘玩家!’
作为玩家。
怎会允许自己被一群‘本地土着’当作收割对象!?
沈白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楚云娥,让她通过手中的情报网,将这场收割变局的真相散播了出去。
至于这件事会如何发酵。
那他就不管了。
他要做的,就是让南域的水浑起来,制造出足够混乱的局面,他才好借此机会进行自己的谋划!
“还有一件事。”
“放出消息,就说武国皇城外刷新了一只世界boSS。”
沈白最后对楚云娥吩咐道。
……
短短数日。
武国境内出现外域修士的消息就传遍了周边各国。
这些天里,虽然各地都有外域修士,伪装成妖魔趁机作乱,但如此光明正大露面的也只有这位万法宗供奉。
而除了裴景这般,有着镇妖司的超然背景,得以经历过数次千年大劫的老资历。
绝大部分南域修士,甚至都不知道,外域修士降临究竟意味着什么!
紫府修士,寿限不过五百。
在那位天君的刻意控制下,就算是那些顶级宗门里的开山老祖,都难以窥探到千年大劫的真相!
于是。
可笑的一幕出现了。
武国境内,包括周边各国的宗门,竟都如同朝圣一般,来到飞舟之外,试图与那位万法宗供奉交好。
对此。
玄珩倒也真是来者不拒。
……
飞舟内,玄珩笑脸刚送走来自天剑宗的掌门,他揉了揉脸颊,眼神中顿时浮现出阴冷与嘲讽。
“一群蠢货!”
随后,他探出神识,检查了一遍手里两个储物袋,这才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也能收获此等稀罕之物。”
他将其中一个储物袋丢给金魁。
后者收下。
冷硬的面容上也挤出一丝笑意。
“这得要感谢诸位天君,联手禁绝了这罪地的道途,致使金丹修士都难以登位。”
“少一位吞天噬地的金丹修士,天地间便能保留一份大机缘。”
“短短千年。”
“就能将这里重新养成一片丰沃之地。”
“罪地……”
玄珩眼神闪烁,他其实就是出身自南域,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终于在外域混出了一些名头。
然而。
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将自己的出身视作人生污点。
南域,在外界都被称作——罪地,仿佛出身自那里的人天生就低人一等。
这些年里。
玄珩在外界没少因为这个受到冷眼和歧视。
借此机会,他试探询问道:“南域当年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过?”
金魁闻言看了他一眼。
思虑良久。
还是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丹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