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这是你对象？”
她闻声回头，就看到牛小丽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忍不住微微蹙眉，怎么哪都能碰到她？
对于这个人，苏晓晓谈不上多讨厌，但对方说话做事确实有些让人不舒服。
只能说不想接触，厌恶倒是算不上。
“牛同志，你也来吃饭？”
苏晓晓觉得没必要跟个不熟的人解释两人的关系，礼貌寒暄一句，算是打过招呼。
谁知道，牛小丽却是个自来熟的，直接一屁股在苏晓晓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看向对面的周城：“你好，我是苏晓晓的朋友牛小丽。”
苏晓晓：“……”
这就是她不想搭理这人的原因。
总感觉这个牛小丽跟脑子有问题一样，别人拒绝她也跟听不见一样。
周城冲她礼貌点点头：“你好，我是周城。”
苏晓晓见这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咬着后槽牙开口：“牛同志，你应该也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吧？”
牛小丽摇头：“不是，我自己来的。”
说话间，又搬着凳子往苏晓晓身边挪了挪：“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吃吧？”
“放心，我点菜了，一会就送上来。”
苏晓晓：“……”
该说不说，这人有些太过于自来熟了。
她就不明白了，牛小丽为啥就非要跟她交朋友？她到底看上她哪点？她改还不成？
牛小丽像是丝毫没注意到苏晓晓的抗拒，十分热情地招呼：“你们就点这点菜，哪够吃的，我要的多，咱们一起。”
刚说完，旁边就忽然又有一道尖细的女声插进来。
“小丽，你咋在这？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我把朋友都带来了。”
苏晓晓抬头，见是百货商店的王美丽，这人在玩具柜台，只是俩人平时没多少交际。
王美丽看到她，态度立马变得更加热情：“哎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咱们的苏经理吗？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第二百货的销售部经理苏同志。”
热络的态度让苏晓晓很不习惯，更何况这事还没有贴出公告，她要是提前承认了，背后大家该怎么议论她？
还没当上经理，就先摆起来经理的架子？这位置该不会是走后门来的吧？
她故作一脸疑惑看向王美丽：“王同志，啥经理？我啥时候成销售经理了？我咋不知道？”
王美丽见她这么说，还以为是谦虚，满脸堆笑道：“这咱们第二百货谁不知道，苏经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苏晓晓故作一脸惊喜开口：“王同志，这事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吗？来来，赶紧给我说说，啥时候订下的，消息保真吗？”
“这……”
王美丽本来是存了拍马屁的心思，没想到这马屁直接拍马腿上了。
她讪笑着：“苏经理，你就别跟咱们开玩笑了，都是同事明天就出结果了，现在没必要瞒着我们。”
“王同志，这事我是真不知道，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消息？给我说说，我赶紧去问问去。”
苏晓晓一脸期待的表情，把王美丽都整懵了。
这事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之间都在传？难道是假的？
“那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很清楚。”
王美丽尴尬地对苏晓晓笑笑，扭头对牛小丽说：“小丽，咱们赶紧去吃饭吧，菜你不是都点好了？”
牛小丽想说什么，对上王美丽的眼神，抿了抿唇，点头：“好。”
“苏同志，那我们就先上去了哈，这里人太多，我们订了包间。”
“小丽，还愣着干啥？带路啊。”
王美丽十分亲昵地挽住牛小丽的胳膊：“走走，大家都吃好喝好，不用跟我客气。”
她冲苏晓晓摆摆手，扭头挽着牛小丽上楼。
这年代不像是现在，国营饭店的包间没有点关系可预定不上。
苏晓晓看着几人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牛小丽有点可怜。
这饭局出钱的明显是牛小丽，但从头到尾，都是王美丽在刷存在感，她就只像是个付钱的工具人。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私事，跟她没啥关系。
碍事的人都离开了，俩人继续吃饭。
苏晓晓不好意思吃独食，伸手从包里掏出两根麻辣口味的递过去：“周营长，这鸭脖子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最近吃饭都是老几样菜，不吃点辣鸭脖子，这饭她都吃不下去。
苏晓晓给人塞完鸭脖子，继续就着馒头啃自己的，啃得毫无形象。
周城总觉得俩人吃饭这氛围有点不太对劲。
正常情况下，女同志会在喜欢的男同志面前吃东西吃得这么毫无形象吗？
麻辣鲜香的味道，有点上头，苏晓晓满足地啃了两口，抬头见周城还没有动，纳闷：“周营长，你不吃吗？”
周城默默拆开一根：“吃。”
看着对面女孩啃得红彤彤的嘴角，他垂眸咬了一口，随即迅速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一口气喝完。
好辣！
“好吃吧？”
苏晓晓头也不抬，啃得带劲。
“嗯，好吃。”
周城十分给面子地附和，其实他根本吃不了辣，但这鸭脖子是苏同志给的，他不能让苏同志失望。
默默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搪瓷缸子水，他神色不变称赞：“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鸭脖子竟然这么好吃。”
“是吧？你喜欢我回头多给你几根。”
苏晓晓啃得投入，根本顾不上抬头。
如果她这会抬头就会发现，对面男人脸上是跟平静语气不同的扭曲表情。
被辣到面容管理失控。
有辣鸭脖子下饭，这顿饭苏晓晓胃口很好，馒头都多炫了一个。
俩人吃完饭，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裤腰都有点勒得慌。
“周营长，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
苏晓晓客套地开口，礼尚往来还是要有的。
周城刚要说些什么，就忽然闻到空气里飘散过来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而且味道还越来越浓郁。
他眉头轻轻蹙了下，正要开口，就见对面的苏同志眼神瞬间就亮了，表情瞧着还有那么一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