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即将前往海市,会议上面对下属们的叮嘱颇多,同时也让席高旻和汪伟强去和沈耀蓬、齐援朝两人对接一下资源:“他们会资助我们技术学校,师生、物资都不会少,你们记得态度稍微好一点。”
席高旻和汪伟强都惊呆了!!!
他们厂长怎么一言不合搞一个大的事出来!
本身技术学校包分配,已经是极大的诱惑,现在还有物资充足、设备精良、师资力量超强、前景可观,他们都能预料到,职业学校会成为一大批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田梦雅举手问:“这些师傅能开设夜班吗?”
技术方面不能学,但关于外贸公司的经验,她是真想学。
陈清犹豫道:“不清楚,假如加工资老师愿意加班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学无止境。
她也不是万能的。
若是能够有夜班,她也想去好好学一学。
当代的外贸经验,总归是有一定意义的。
陈清叮嘱席高旻:“我们宣传要做到位,来考试的学生一定会变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挑选学生了,尽量不要刺头,我希望学校就是好好学习的地方。”
她的意思大家都懂。
她不爱那种逮着一点小事就疯狂举报的人。
席高旻:“行,我知道了。”
陈清看大家都没事儿了,便喊了散会,她也为去海市筹备起来。
秦三花更是紧张兮兮。
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家里方圆十里的地方,冷不丁要跟着厂长一起去海市,好吓人!!!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土包子,会不会被嘲笑,之后跟着厂长走,会不会很丢人,纷杂的念头萦绕在脑海里,搞得她是心事重重。
在出发前一天,秦大丫看闺女紧张的饭都吃不下,问道:“你能行吗?”
秦三花拍了拍自己疯狂抖动双腿:“能行!”
她考上来的。
还被厂长专门教过。
肯定是能行的!
但是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秦三花有些害怕。
作为亲娘,秦大丫比闺女还看得开:“你紧张什么,陈同志是有大能耐的人,对咱们也好,肯定不会害你。”
“我没说陈厂长害我……我就是紧张!”秦三花崩溃了。
海市是个大城市啊。
而且她还得跟着厂长见一些大领导!!
万一做不好,给厂长添麻烦怎么办?!
秦大丫也理解不了闺女的崩溃,只是默默的往闺女装着随身用品的书包里塞了二十块钱。
秦三花没注意到。
依然在紧张。
而另一边,陈清也在准备着去海市一应物品。
小钰揪着小姨衣角,亦步亦趋的跟着。
小姨突然间要去出差,她真的有好大好大的伤心!
“小姨,你要记得想我!”
“想,我随身带着你照片呢。”陈清摸摸她的小脸,看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别难过,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也会带着你的照片,无论做什么都会想你的。”小钰声音哽咽,她觉得心都要碎掉了,现在都不是完整的小钰了。
陈清抱着她安抚。
小钰的脸颊就紧紧贴在小姨身上,恋恋不舍。
陈清抱着她哄睡。
小钰一双眼珠黑润透亮,柔软的黑发,因为眼泪有些湿漉漉地搭在雪白的脸颊上,看得陈清难受的要命。
等小钰呼吸均匀,已经睡沉后,陈清才轻手轻脚的回屋,回屋后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有些神经。
刚刚看着小钰的时候,还心疼的要命,觉得出差烦的要死,但回屋看到自己行李箱,想到自己即将迎来一段美好的出差时光,又开心到爆炸。
贺远眼神幽幽地盯着她:“你收敛一点。”
“我咋了,我开心一点你还要说我,过分!”陈清去检查了一遍行李,又拿出自己的积蓄,数了两千块钱。
这笔钱是家里一半积蓄。
由于家里一直没添大件,她和贺远工资又高,钱就越存越多。
贺远虽然工作时间不算长,但研究所依然给他记工资,因为他一人能顶很多个,不给说不过去。
因此,家里目前存款直逼五千。
陈清拿出针线把钱缝起来。
贺远吐槽:“你像是要跑路一样。”
“你干嘛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这不是出门在外,需要有钱傍身才感觉有底气嘛,而且贺远你要想想,我未来三五年都没办法单独出门……好像也不一定,你会找照顾孩子的人哦,那我还是可以出差。”陈清乐起来。
贺远黑脸。
他觉得出差是很正常的。
但她太过于开心。
就显得不正常!
关键是她还穿好看的衣服,专门买了化妆品!!!
贺远不说话了。
陈清质问:“你是不是不给我花钱!”
贺远眸色深沉,薄唇紧抿,气到没话讲。
陈清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他手里拿着书,随意的坐在床上,冷白皮配上他浓稠的五官,漆黑狭长的眼睛墨色沉沉,像是一副水墨画,她心情瞬时间好了起来,也愿意哄他了,“我就是想看看海市有没有像首都一样的友谊商店,万一有,我就给咱们两个都买点值钱的东西防老……哎,劳力士!”
陈清震惊地上前看他。
贺远见她难以置信的样子,眼底也蕴起了笑意,帮她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偷偷买的。”
“你跟傅安华借钱了?!”
陈清问。
贺远点头:“已经还了。”
“怎么还的,你拿钱了吗?”陈清记忆中贺远没跟她要钱啊。
“有很多人欠我钱,为了还傅安华的钱,我就去催了催债。”
他的笔友有很多很多。
偶尔有人朝他借钱,他就会去接单赚钱给别人,这部分外快没上交,就导致他有一大堆欠条。
陈清低头看着劳力士,感觉真是沉甸甸的,香槟色表盘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独特的三角坑纹外圈闪着一圈钻石般的光泽,冰凉的金属触感与五珠链带细腻的摩擦声,仿佛将一个横跨时代的礼物,轻轻系在了她手腕上,心也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酸酸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