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带着官差押走了寺庙里的所有和尚。
当那些和尚被押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京城的街道,特别的兴师动众。
“这是怎么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听说这些和尚不老实,表面是和尚,其实打家劫舍,是一群土匪。”
“这不是明音寺的师父吗?”一名男子说道,“隔壁村的翠花无法生育,听说明音寺的菩萨很灵,就每逢初一十五都往那里跑,前不久还真的怀上了。如果这些和尚有问题,不是真正的和尚,那翠花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野种吧?”
“这话可不兴乱说,这关乎着一个女子的声誉。”
“我给你们说,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翠花那男人在前些年受了伤,那方面总是不行,所以翠花不能生育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那个男人的问题。他们这么多年没有怀上,从翠花去拜菩萨开始就有反应了,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唏嘘不已。
深夜,寺庙。
从后山传来狼嚎声,听着特别的唬人。
白日里这里出现了许多官兵,如今寺庙被封,再没有香客,连带着那些佛像都变得有些孤寂了。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这么空旷的寺庙里,突然冲进了几十个黑衣人。
他们先是对着寺庙进行了一系列的搜查,接着打开了密室,冲了进去。
“不好,中计了。”
当黑衣人们看见空无一物的密室时,这才明白中了计,连忙从密室里出来。
等他们冲出来,外面已经围住了许多官兵。他们打着火把,把黑衣人包围起来。
“留活口。”周望舒做了个手势。
官兵们冲了过去,与黑衣人们打斗起来。
周望舒看见几个黑衣人朝他挥刀过来。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死亡在一念之间,前一秒活着下一秒便死了。
黑衣人们以为挑软柿子捏,所以从他出现之后,黑衣人的主要攻击目标是他。
随着周望舒的打法越来越不要命,黑衣人们应对得越来越吃力,最后只剩下五个活口,他们才知道这人才是最难缠的。
“只要你们配合,给你们留活口。”周望舒说道。
“我们受主家的控制,就算你愿意留活口,主家也不会让我们活下来。”黑衣人七号说道。
“只要你们配合,给了我想要的信息,我就给你们请最好的大夫,说不定就能解你们的毒。”
扑哧!扑哧!咻咻咻!
大量的箭支射过来。
“小心,保护周大人。”
官兵们躲避着箭雨,把那些射过来的箭支打落。直到箭雨停下来,他们再看时,那五个黑衣人已经当场死亡。
官兵们追向那些射箭的人。
“大人,又让他们逃了。”官兵们没追上。
周望舒拔出尸体上的箭支,仔细看着上面的材质,说道:“这是新制的,查一查是哪家打造的。”
“是。”
周望舒蹲下来,扒开尸体的衣服。
只见尸体的胸前有个图腾。
“查一查这个图腾代表什么意思。”
“是。”
周望舒忙了大半夜,功亏一篑,让大家收工回家。
当他回到成安侯府时,苏瑶光已经歇下了。他站在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苏瑶光,轻笑道:“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事情,还能睡得这么沉,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没心没肺?”
周望舒躺在苏瑶光的身侧,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啊……啊啊啊……”在寂静的夜间,恐惧的尖叫声划破夜的寂静。
周望舒听见这道声音,捂住苏瑶光的耳朵。
夏臻睡到了半夜,翻身时看见一个没有脸皮的女人躺在身侧,被这么一刺激,中气十足,比前段时间更精神了。
第二日,周望舒刚起床,看见苏瑶光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穿上鞋子走向她。
“你昨天晚上回来得很晚吧?我等了一会儿,实在太困了,就没有等你了。你再多睡会儿。”
周望舒拿走她手里的眉笔,说道:“我帮你画。”
“你睡你的觉。”苏瑶光伸手想去抢,后者拿着她的眉笔躲开,一副不愿意还给她的样子。“行吧,画好了就回去补觉,你都没有睡好,这样对身体不好。”
“好。”
苏瑶光闭上眼睛,仰着头,任由周望舒发挥。
眉笔在眉毛上划动着,痒痒的。
苏瑶光自己画时,没感觉到这些异样。
她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眼眸呆呆地看着他。
周望舒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苏瑶光说道,“谁不知道我最爱美少年了?你要是不好看,也不会落到我的手里了。”
周望舒亲了亲她的红唇:“嘴这么甜,那我得好好奖励一下。”
“我今天要去桃夭坊准备新品活动的事情,你别逗我了,把眉笔给我,我自己画好。”
周望舒不给,继续为她画眉。
“好了。”
苏瑶光拿着镜子一看,想象中的灾难并没有出现,周望舒的手艺非常好,比她自己画的还有特色。
“怎么样?”
“好看。”苏瑶光说道,“你得到了我的认可,以后是我的眉毛画师。”
周望舒失笑。
明绣从外面走进来,对苏瑶光说道:“夫人,昨天晚上二公子犯病了,好像是变得疯疯癫癫的,已经发疯了。”
“他整日里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对那些下人都挺狠的,但是这样的人最是狠毒,他宁愿负天下人也不会让天下人负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发疯?”苏瑶光惊讶。
“千真万确的。”明绣说道,“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坏了,恶人自有天收,所以他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侯夫人那里怎么说?”苏瑶光问。
“侯夫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守在那里了。”明绣说道,“老天爷要收他,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病还能治好的。
苏瑶光看向周望舒:“是你干的?”
周望舒没有否认:“我只是把童浅碧放在他的床上,让他们同床共枕。他不是喜欢虐待女人吗?我对他这么体贴,这样的大哥去哪里找?”
苏瑶光竖起大拇指:“算你狠。”
周望舒先带苏瑶光出府吃了早膳,再把她送到了桃夭坊。等看见她进了桃夭坊,这才坐着马车继续去办差事。
成安侯府已经乱套了。
夏臻被童浅碧吓得得了失心疯。大夫来看过了,连太医都请来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没有办法治疗。除非哪天他又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一刺激,就像是以毒攻毒,反而恢复正常了。
成安侯夫人也是个妙人。
大夫说以毒攻毒有用,她就直接当着夏臻的面把童浅碧主仆活生生地打死。
没错!
童浅碧成了废棋,在成安侯夫人的眼里就像一只虫子,想要捏死她就是她一个念头的事情。
童浅碧刚醒过来,在得知自己没了脸皮,变成了一个会蠕动的肉虫时,本来就精神崩溃快要失控了。如今成安侯夫人直接把她扔出去打死,彻底地废了她这一颗烂棋,可见当时的她有多么绝望。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成安侯夫人和夏臻这里彻底地进了死胡同。
“夫人,公子变成这样,怕是……”老嬷嬷试探地说道,“夫人还是要对付大公子吗?现在府里只剩大公子这一个继承人了。二公子治不好,大公子以后就是侯爵,整个府里是他说了算,夫人要不要从现在开始与他处好关系?”
“我现在和他处好关系,之前的事情就能当作没有发生吗?还有当年……你别忘了。如果他查出来,你觉得他会不会把我掐死?因此,就算臻儿没了继承的资格,我也不能让他来继承这个位置。宗亲里还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我宁愿从外面过继一个,也绝对不可能把爵位让给那个周望舒。”
“侯爷不是这样想的。”
“他当然想让他的亲生儿子继承爵位。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果那个狼崽子恢复记忆,以他这个当爹的做的那些事情,那个狼崽子未必会孝敬他,甚至因为护国大将军的关系,怕是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舍不得,那就让周望舒失去了利用价值,让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要周望舒没有继承资格的机会,其他的宗亲之子就有机会了。”
对那些宗亲来说,这是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们穷极一生都爬不上爵位,主家这边明明有子嗣传承,结果两人都惨遭意外,只能让宗亲子弟过继到侯府。
“那二少爷怎么办?”
“派几个人伺候吧!”成安侯夫人满脸疲惫,“早知今日他会变成这样,当初就应该严加管教。”
她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恨不得把天下的星星棒给他,结果把他养成了这样。
周望舒抵达衙门,找到正在验尸的仵作,问起昨天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这些黑衣人刺客除了胸前的那个标记,没有别的线索。说起来这个标记好像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周望舒说道:“你经常验尸,见过不少尸体。既然你有印象,那肯定是很记忆深刻的事情,你再仔细回想一下。”
“我记得是哪个家族的图腾。”仵作说道,“但是肯定不是近几年的事情,如果是近几年的事情,我不会想不起来。我现在年纪大了,有些记不住事情了。周大人也不用急,等我慢慢想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那就麻烦前辈了。”
仵作是衙门里地位最低的存在,平时连个官差面对他都是吆五喝六的,如今这么大的官居然对他客客气气地喊前辈,那仵作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本来只尽一分心,听了他这样客气的话,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重要的线索找出来。
手下的人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那支箭。
“查出来这些箭是哪个铁匠铺做的了。”手下说道,“但是对方非常神秘,只出面买了箭,全程没露脸。”
“对方买了多少?”
“一万支。”
“一万支?”周望舒蹙眉,“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数量吧?就算是再大的作坊,也不可能接下这么大的数目。”
“铁匠铺的人说,从半年前开始,这群人就从他们那里买箭支。”手下说道,“这一万支是半年的数量。”
“一万支的货交齐了吗?”
“说到这里,还真让大人猜对了,还有一批货没有交,所以对方还会再与他们联系。”
“不过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对方未必会再出现。他们还剩下多少货没有交给对方?”
“一千支。”
周望舒明白了。
一千支也不是小数目。
既然对方已经付了钱,肯定会把这批货拿到手的。只要他们盯着铁匠铺的人,就能顺着那些人找到线索。
“你派人盯着铁匠铺的人,安排两个人混在其中,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周望舒安排了手下人的事情,又在仵作这里待了会儿,见线索断了,暂时找不到别的线索,就出去找苏瑶光了。
手下的人汇报,说是童浅碧被乱棍打死了,现在被扔进了乱葬岗。
“我们安排在府里的人传话过来说二公子的情况很不好。不过,成安侯夫人居然把他关起来,没有再管他了。”
“就算是亲母子,在他们那样的人眼里也是要看有没有利用价值的。夏臻之前是成安侯府唯一的孩子,金尊玉贵的,碰都碰不得,所以养成了那样无法无天的脾气。如今夏臻变成疯子,再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成安侯夫人当然不会再捧着他。因为再捧着他,自己这个侯府夫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毕竟是她的儿子,现在变成这样,她就不心疼吗?”
“他们那样的人只有利益,哪有真心?不仅是她和夏臻,还有我那个好父亲。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期待我这个儿子的出现,当然是为了有人能收拾他的烂摊子。这段时间他打着我岳父的名义,也风光够了,现在该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