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还是赔了那个垃圾桶的钱。
回去的路上，姜晚低头看着手机，常小晴既然已经被季庭礼的人带走，那肯定是藏起来了。
他想以此作为威胁她的手段？
姜晚觉得，季庭礼一定是对她有误解。
她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威胁的人，更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姜晚并不打算救常小晴。
不过……釜底抽薪嘛，谁不会呢。
她盯上季业鸿已经很久了，该是时候下手，若是能一举把那位季家二爷引出来解决掉，季家一定会生乱！
到时候不管是作为交换条件也好，钳制手段也罢，再想要换出常小晴可就简单多了。
更何况沈司遇这边已经插手，整个监察司集体出动。
要是运气好，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出季家那个地下实验室，只怕季庭礼就会开始后悔了。
姜晚回到小楼，简单洗漱一番，又吃了片止痛药这才睡觉。
可能是药物影响，姜晚睡得很熟，只在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感觉到窗台涌进来一阵微微的风。
好像有个熟悉的人靠近。
但当她睁开眼，室内昏暗空荡。
应该是做梦吧。
姜晚扯了扯被子，再度睡去。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姜晚神清气爽，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就出门赴约。
馄饨店里，这会儿的客人已经少了很多，程铮占据了其中一张位置最好的餐桌，正在低头看报纸。
姜晚坐下的时候，程铮头也没抬，视线仍然停留在报纸上，另一只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温热的鲜牛奶，插好吸管递了过来。
别问，问就是乖乖喝掉。
姜晚默默接过。
等她喝完，两碗小馄饨也上了桌。
程铮这才抬起头，随后将手里的报纸推了过去，示意姜晚看看。
姜晚扫了一眼，只见上面黑体加粗的标题格外醒目。
【慈善企业家季董再捐五千万，投入医疗援助项目！】
再底下还有一张照片，以及一小段季业鸿的采访，说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程铮往两碗馄饨里都倒了醋，酸酸的味道飘了出来。
他盖好盖子，这才道，“季家这次投的医疗项目已经启动了，有三支队伍前往医疗援助点，季业鸿本人也会去露个脸。”
姜晚问，“什么时候？”
“下周六。”
“知道了。”姜晚把报纸推到一旁，拿起了勺子开始吃。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晚却想起裴烬之前做的小馄饨，还抹了她一脖子的面粉。
怎么又想起他了？
姜晚摇摇头，摒弃了这些杂念，开始认真思考眼下的要紧事。
季家的医疗援助项目在下周六，季业鸿肯定会露面，再不济也要走个流程拍拍照，合合影，作为宣传。
那么这路途中可以动手的时机就多了。
姜晚眸光微闪，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程铮吃完，和往常一样先去结了账，走他回来的时候，隔壁桌也离开了。
程铮这才开口，“姜晚，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姜晚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你不是让我老实点吗，看我多乖。”
“……”
程铮被气笑了，立马把她前天晚上失踪的事情重新拎出来数落了一遍。
“你这还乖？三番五次独自冒险，连招呼也不打！”
程铮试图板着一张脸，可当看见姜晚那双无辜又乖巧的眼眸时，他偏过头去，重重叹气，“算了，不怪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分开。
姜晚本想提前去做点准备，可还没等她去‘踩点’，黎园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有人点了满场的花篮，指名要点她的戏。
满场花篮全包，大手笔啊。
这钱姜晚可以不赚，但其他同台的同事舍不得不赚。
因此打电话来的不仅有黎园的班主，还有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
黎园包场的花篮，被指名的角儿拿大头，剩下的三成就是其他人分。
也是不菲的一笔。
姜晚无奈，只能答应了。
等她抵达黎园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人包了场，就被簇拥着进了换衣间，又被簇拥着做好了妆容扮相。
这么急的吗？
姜晚哭笑不得。
直到上台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台下的观众席，她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谁包的场。
是祈墨。
贵宾席里，祈墨坐在轮椅上，冷白修长的十指交叉而握，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慵懒随意，目光穿过观众席，直直看向戏台上的姜晚。
满场只有他一个观众。
姜晚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两旁的乐声响起，姜晚开了嗓。
真要说来，这还是祈墨第一次听她唱戏。
之前他只知道姜晚有天赋，学什么成什么，唱戏这块也是，是她放弃跳舞之后苦练了三年。
祈墨知道姜晚会，但不知道姜晚这么会。
她那本来就好听的嗓音配上那绝顶的戏腔，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间，实在叫人移不开视线。
从来不喜欢听戏的祈墨，第一次听得入了神。
等到戏唱完，姜晚走到祈墨身边，客客气气地问道，“祁老师，你今天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祈墨的脸上仍旧看不出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姜晚却觉得怪异，笑道，“祁老师是来告别的吧，我听说了，你要去遥州。”
祈墨嗯了一声，顿了顿，他补充了句，“回去履行婚约。”
“哦。”
姜晚点点头，“恭喜恭喜。”
这句恭喜，客套且真诚。
就是不见难过，也不见一点点的介意。
祈墨眸光一暗，伸手抓住姜晚的戏服用力一拽，姜晚一个趔趄，猝不及防下踩到裙摆摔在了祈墨的轮椅前，被他接住。
“你知道和我有婚约的人是谁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听不出情绪，喜怒难辨。
姜晚对这个不感兴趣，当然不知道，于是就没吭声，只在心里吐槽了句，关我屁事？
祈墨淡淡道，“说来你应该认识，她叫方舒宁。”
“……”
方舒宁？
姜晚愣了愣，着实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