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摇摇头不愿意去想。
将飘远的思绪拽回来，姜晚转身，对着沈司遇道，“既然你不参与调查组的调查，那应该有空？帮我查查另一件事，怎么样？”
“你说。”
“遥州首富孟家。”姜晚本想说孟成善的事，可紧接着就想到，妈妈也姓孟。
姜晚顿了顿。
“怎么了？”沈司遇还以为姜晚是担心孟家的报复，好笑道，“怕什么，不还有我挡在你前面呢，人我都抓了，要说得罪人，我才得罪的够狠呢！”
“不是……”姜晚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改口道，“算了，没什么。”
沈司遇抬手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说这么半天的话了，也不给客人倒杯水？”
“没有多余的杯子，你请回吧，记得帮我关门。”
姜晚说完，捧着自己的水杯施施然回了卧室，咔嚓锁上门，安然入睡。
沈司遇：“……”
可恶啊，用完人就丢，一点良心都没有！
沈司遇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屋内的布置，然后眼尖的发现，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成双的。
比如姜晚刚才捧着走的那个水杯，橱柜里还有一个。
再看厨房的碗筷，碟子不多，四五个而已，但吃饭的碗筷，却都有两副。
沈司遇牙都看酸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喧闹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沈司遇手忙脚乱立刻摁掉，免得打扰卧室里面已经睡下的人。
电话是下属打来的。
沈司遇起身离开，确定关好门后，他才一边大步下楼一边接听电话。
“老大，车掉好头了，你怎么还没来？”
“催催催，催什么催！”
沈司遇没好气地把人喷了一顿。
说话间，他已经到巷口了。
坐上车之后的沈司遇顺嘴问道，“通知孟家了吗？”
“通知了，但是是孟家一个自称管家的人接的电话，他说孟老爷子病倒，这件事由他出面处理，明天一早他就来云都亲自道歉。”下属答道。
沈司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车辆缓缓启动的那一刻，沈司遇脑海中飘过姜晚的话，他沉吟一瞬，吩咐道，“调取一份孟家的资料给我。”
“哦哦好的。”
下属打开平板，一通操作之后将平板递了过去，“老大，给。”
沈司遇接过翻看了几眼。
没什么特别的，孟家人口简单，翻来翻去一共就两页，除了一个孟老爷子以外，就只有一个养子孟成善。
这老爷子说来也是可怜，身为遥州首富，结果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偌大的家业到头来要给一个狗屁不是的养子。
沈司遇啧了一声，刚要关闭页面，就翻到底下另一行灰色的字，那是一个被注销身份的名字。
孟文景。
孟老爷子独女，二十年前坠海而亡。
沈司遇在这个页面停留了半天，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放大，有些诧异也有些古怪。
姜晚的母亲叫孟文锦。
和这个孟文景，一字之差。
这么巧的吗？
沈司遇放下平板，眉头微微皱起。
“老大，有什么问题吗？”下属小心翼翼问了句。
“没什么。”沈司遇道，“明天孟家那位管家来的时候，让他来见我。”
“好的老大。”
……
小楼里，姜晚又吃了一颗退烧药，在药物作用下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时，她翻了个身，瞥见有风拂过的窗台。
今天倒是安静，没有人爬窗。
姜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躺了一会儿，随后坐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合上。
风灌不进来了，室内的温度也没那么低。
姜晚重新拉好窗帘，走到衣柜面前打开门，把底下堆着的衣服和被子抱走，再用力往板子上一拍。
咔嗒一声，板子自动降下来，露出一个小型的保险柜。
姜晚输入密码，从里面将一份重要的证据拿出来，和其他那些放在一起。
只可惜还是不够。
光有这些证据，季家重创是必然，但不能完全扳倒季家，等于还是输。
要是能拿到那一份名单就好了……
姜晚吐出一口长气，把证据整合放入牛皮袋里，然后小心妥帖地压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姜晚重新躺好，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之后，姜晚突然朝着旁边的枕头砸了一拳。
枕头陷进去一个拳头大小的坑，然后又慢慢恢复原状。
姜晚重新闭上眼睛之前，呢喃着骂了一句，“王八蛋……”
……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外的一座山谷里，空气中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人在里面待久了，连头发和眼睫上都有一层细密的水珠。
地面有一个巨大的坑，确切地说，这样的坑在周遭大大小小都有几十个。
都是这两天新鲜挖出来的。
“还没找到？”
裴烬看了眼时间，已经足足两天零七个小时。
时间越长，裴烬脸色越黑，眉眼间的凌厉叫人不敢直视。
正在开挖的手下头皮发麻，恭敬道，“裴总，我们定位搜索了足足一年，才将位置确定在这附近，计算可能会有偏差，但应该偏差不大……”
“找到了，找到了！”
手下话还没说完，另一个深坑附近就传来一声叫喊，“裴总，找到了！”
裴烬朝着那边走去。
深坑底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从地底下挖了出来。
箱体上面满是泥土，裴烬用手一拂，泥块脱落，一把同样生锈的锁挂在上面。
手下立刻道，“我去拿锤子来砸开。”
“用不着。”
裴烬归心似箭，一分一秒都不想等，直接上手抓着那把铁锁然后用力一拽！
箱体上面的锁扣被生生掰断。
裴烬毫不犹豫地掀开箱子。
里面是用防水袋包起来的一本账册。
账册上面是季业鸿的字迹。
或者说，这本账册就是一份名单。
上面记载着多年来和季家暗中交易往来的所有人员名单！
季业鸿一直小心谨慎，其他的痕迹都抹除得干干净净，唯有他手写的这本账册，既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把柄。
季家多年来屹立不倒，难道真是季业鸿一个人就手眼通天吗？
不止。
还有名单上的这些人。
同一艘大船，谁也不想沉，那就得牢牢绑在一起，有这样紧密的联系，季家想倒也倒不了。
而这个箱子埋藏的地点，说来有些缺德，挖的是季家老祖宗的坟。
据说这里还是条龙脉。
裴烬翻开账册看了一眼，一目十行地顺着名单找寻裴家和季家有来往的那个人。
其他人的名字被他一一掠过，指尖停顿的那一刻，裴烬皱了皱眉。
相比其他人都有名有姓，标注了裴家的这一页，上面竟然只有一个字母Z的缩写。
这个Z会是谁？
裴烬的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