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捡起几张照片翻了翻，还真没有，一张都没有。
“应该全都在我……”咽下了那个称呼，裴烬若无其事道，“在苏若娴那里。”
“裴泽死后，最难过的人就是她了。她在搬出老宅的时候带走了很多东西，照片大概也一起带走了吧。”
睹物思人。
姜晚点点头，没再多问。
正好这时，程铮的消息来了。
姜晚的手机昨晚去江滩赴约前丢了，留给程铮的号码是裴烬的，这消息也就出现在裴烬的手机上。
【姜晚，季庭礼被抓了，别担心，一切顺利。】
姜晚这下放心了。
接下来只要等着季家的处理结果，监察司上下都在办这一件事，刘正源启动了最高的权限，一切都在迅速推进。
快了，快了。
等这边的调查有了结果，挖出姜为民的尸骨这件事，很快就能开展。
姜晚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了时间不早了，小星的检查应该做完了，我得去接她。”
姜晚站起身，把手上的照片放在裴烬面前，眨了眨眼道，“这几个人我不了解，但他们的资料我看过，有两个和季家走得挺近，也可以查查看。”
裴烬没说他其实早就查过了，但既然姜晚还想确定一遍，那就查吧。
谁让他就愿意听老婆的话呢。
姜晚正要走，结果手腕被抓住。
裴烬低笑一声，干燥微凉的指腹刮了刮姜晚细细的腕骨，“不亲我一下？”
姜晚低头看去。
裴烬坐在沙发上没动，慵懒随性的大佬坐姿。
他唇角上扬，微微仰起头露出的喉结清晰分明，下颌线条流畅完美，一张脸如妖孽般俊美，挑不出半点瑕疵，带着蛊惑的意味，叫人神魂颠倒。
“你这是在勾引我啊，裴总？”姜晚的指尖在裴烬的喉结上拂过，还轻轻刮了一下。
裴烬眼神一深，喉结滚动时带出一丝笑音，“那勾引到了吗，宝贝？”
姜晚没说话，弯腰俯身在裴烬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才道，“那你成功了，裴总。”
裴烬的目光更深了几分，纠正道，“乖，叫老公。”
姜晚施施然收回手，唇角勾起的笑意灵动又狡黠，“那等下次你还能迷住我的时候吧。再接再厉啊裴总。”
姜晚眨了眨眼睛，从裴烬手里溜了，还非常自然的开走了他的车。
“小混蛋一个。”
裴烬坐在原地没动，身体的反应明显，他有没有把姜晚迷住不知道，但是……他快被这妖精迷死了。
“小没良心的。”
裴烬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
等那反应消退几分后，他喊来几个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跟过去。注意，不要让夫人发现。”
“是！”
手下恭恭敬敬应声，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裴烬不打算让姜晚知道，不过就算他说了，姜晚应该也不会生气。
谁让他现在有名有份。
裴烬站起身，沙发上的一张照片滑落，刚好掉在他脚边。
裴烬扫了一眼，目光微微一顿。
这张照片是他的。
确切的说，是很多年前他和裴泽唯一的合照。
但是被人剪去了半边。
属于裴泽的那部分，不见了。
Z，到底是谁？
裴烬的眼眸微微下压，遮住了眼底的暗色。
“去把老宅的佣人都叫进来。”
“是，裴总！”
很快，里外的佣人站成排，全都聚集在一起。
裴烬把这张照片推了过去，问道，“这个箱子是谁整理的，里面的照片是谁剪掉的？”
一众佣人面面相觑。
最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小声道，“裴总，箱子是我整理的，相册也是我归类的，这照片不是我，我没剪。”
顿了顿，佣人补充道，“但是，我知道是谁剪的。”
……
医院里，姜晚接到了姜星。
检查结果不错，这是个好消息。
姜晚放心了，摸了摸姜星的脑袋，“要听医生的话，该做的康复治疗好好做，也不可以挑食知道吗？”
姜星乖巧地应了，但又很快低下头去。
“姐……”
“怎么了？”
“没事。”姜星摇摇头。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姜晚还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以及那一丝丝泛红的眼眶。
“怎么了，有心事？”姜晚戳了戳姜星的脑袋瓜，“不是吧，你连我也瞒啊？”
“姐……”姜星眼眶红了，直接扑进姜晚怀里，这才吸着鼻子道，“我妈……不是咱们妈妈，是樊如慧。”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可能是季业平告诉了她我还活着。她刚刚……刚刚联系我了，电话打到了医院，让我接的。”
“她在电话里说，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最后想要见我一面……”
姜星的语气很纠结，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年季业平丢下她们母女，可那个小国家发生动乱，她们被暴动的人群冲散，姜星记忆里对亲生母亲最后的印象，是樊如慧惊惧交加的喊声。
除此外，她连樊如慧长什么样都没什么印象了。
可电话里，樊如慧气若游丝，哭着说对不起她，哭着说痛恨自己当年把她弄丢……
姜星的心情很复杂。
她有些可怜樊如慧，也有些心疼，但还有一丝丝恨意。
恨她们母女明明都被季业平抛弃，她却仍旧不愿意离开那个男人。
姜星垂着脑袋，“她现在时日无多，想要来看看我都已经做不到了。我不想见她，但又有些不忍心。可我要是去见她，就等于认她，这样对养我一场的爸爸妈妈，不公平。”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姜晚笑了笑。
“去吧，不要让自己留下太多遗憾。也不要觉得和妈妈相认就是对不起我们爸妈，不会的。我和爸妈都很高兴，你看，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爱你的人。”
姜晚的声音依旧温柔干净，如山林间拂过的风，沁人心脾，字字句句，都带着安抚的魔力。
姜星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可我舍不得你……”
“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不回来。怎么，回来就不认我了？”
姜晚笑意不减，一点点解除了姜星不必要的压力，“反正你也要做康复治疗，你和你妈妈一起，刚好多开解开解她。她要是能过心里这一关，说不定身体也会慢慢好转。”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打包丢过去。”
姜晚语气轻松，一副哎呀呀终于卸下担子的表情，急得姜星连连跺脚。
“那你要记得把我打包回来啊，我还要回来的！姐姐姐~~~”
“知道啦。”姜晚有些好笑。
樊如慧那边的情况确实严重。
在季业平死后，季业鸿被抓，季家倒台，那边的佣人和保镖走的走，跑的跑，就只剩下一支想走不敢走的医疗团队。
姜晚直接包机，把姜星送过去了。
一同过去的还有护工刘大姐，工资翻三倍。
飞机起飞后，姜晚离开机场，回去看望外公的路上，顺便换了新的手机和卡。
程铮没有发来新的审讯进度。
但姜晚有的是耐心。
抵达别墅区时，孟家的佣人连忙开门，“小小姐。”
姜晚跳下车走了进去，就看见祈墨正在和孟老爷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