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张树立面前，戒指的蓝光映亮他紧绷的脸庞。
“量子力学的公式再复杂，也抵不过人心的变量。”
关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或许不懂薛定谔方程，但你能在生死关头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或许不了解量子纠缠，但你知道什么是信任，什么是背叛。这些，才是管理一个顶尖实验室最需要的品质。”
张树立的心脏剧烈跳动，关瑶的话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内心。
他想起在包厢里与绑匪搏斗的场景，想起朱萼小队如鬼魅般的救援，想起父亲眼中的骄傲与信任。
或许正如关瑶所说，有些东西，无关专业，只关乎本心。
“可是关总，我……我怕我会搞砸。”张树立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当年青姨把暗锋交给我时，我也怕。”她的声音罕见地柔和，带着一丝追忆，“但她告诉我，真正的领导者，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是敢于直面恐惧，敢于承担责任的人。”
她回头看向张树立，眼神坚定，“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自己的选择一样。”
张树立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眼中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关总，我明白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关瑶满意地点点头，全息屏上弹出一份电子协议。
“北师实验室的所有资源任你调配，瑶光安防会为你提供安保支持。”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但记住，你要守护的不仅是实验室的机密，更是人类探索未知的火种。”
“再说了，海内这么多年的情况，你也多少有所了解。”
“从来便是外行领导内行。”
张树立此刻却发出了迅哥儿般的疑问：“从来如此，便对么？”
关瑶一时之间失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点批判精神。
“不一定。”
“从来如此，不一定就是对的。”
“可是……从来如此，也不一定说明这就是错的呀？”
关瑶继续谆谆善诱：“所以，不能陷入了经验的陷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呀。”
看着关瑶那明媚的笑脸，张树立一时竟然失神。
张树立不知道关瑶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大学公共课是怎么学的呀？”
“都逃课去打游戏了吧？”
“好啦，不要多想了，去努力地干吧！”
说罢关瑶挥手示意张树立可以离开了。
走出地下，张树立的脚步依然有些虚浮，但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
他抬头看向瑶光大厦的LoGo，那闪烁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限可能。
从一个被按倒在发布会现场的菜鸟记者，到如今执掌顶尖实验室的负责人，命运的转折来得如此突然，却又似乎早已注定。
最关键的是，他从几天前在瑶光集团发布会现场被按下来时，他心中值守的正义已经出现了动摇。
而当他后续生活在担惊受怕中，整日担心来自瑶光集团的报复。
再到后来关瑶去到北师开座谈会，始终让他感觉到这是一个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
尽管他当时也是北师这样海内排名靠前的985优秀硕士毕业生，可是对方可是mIt博士，还是史上最年轻的985博导呀。
既是女神，也是海内、海外甚至全球科技领军人物，他心中除了敬畏之外别无其他的情感。
可关瑶和他随口聊了几句话，就已经让这个即将毕业的“研三学长”意识到，他面前的关总，其实也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阳光明媚的女孩子呀。
……
当然，张树立不知道的是，关瑶本来是想和他多说几句的，实在是身体不舒服。
她扶着洗漱台，胃里的翻涌感如量子涨落般猝不及防，纳米纤维牙刷从指间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银亮的弧线。
镜中的倒影脸色苍白，往日锐利的眼神被一层水雾笼罩，脖颈处的青筋因干呕而微微凸起。
“老板，您的心率监测显示异常。”
陆沉舟的声音从嵌入式音箱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青姨让我提醒您，今早的量子对撞机测试可以推迟。”
关瑶摆摆手，用冷水拍了拍脸颊。
纳米颗粒在皮肤下自动生成电解质溶液，缓解着脱水症状。
她想起三天前在北师实验室，实验室负责人兴奋地展示新研发的量子显微镜，而她却在讲解中途冲进洗手间。
那时她还以为是连日操劳所致，直到今早第三次孕吐，才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性。
“让青姨把海内最顶尖的妇产科团队请到顶楼医疗室，”关瑶对着空气说道，纳米纤维睡衣自动调节温度，掩盖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记住，要签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
顶楼医疗室内，量子共振仪发出轻微的嗡鸣。
关瑶躺在悬浮病床上，腹部覆盖着纳米探测网，银色的丝线在皮肤表面织出复杂的量子图案。
为首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全息屏上的数据如瀑布般刷新，却始终停留在“数据异常，无法建模”的提示界面。
“关总，”老教授的声音带着困惑，“您腹中的能量场呈现量子纠缠态，我们的设备刚捕捉到粒子云，下一秒就坍缩了。”
他指向屏幕上转瞬即逝的蓝光，“就像……就像被更高维度的力量屏蔽了。”
关瑶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陨铁戒指，星核与腹中的异动形成微妙共振。
她想起青姨曾说，1566年的陨石核心能与宿主形成量子绑定，而她作为引星者，体内的星核胚胎或许早已超越了现有科学的认知。
“按常理，”年轻医生忍不住开口，“我们的量子超声连胎儿的神经元发育都能实时建模，但您的情况……就像隔着一层不断变幻的量子云。”
陆沉舟突然上前，战术平板显示医疗室的量子信号正以异常频率波动。
“老板，您的星核共振频率正在改变，”他放大屏幕上的波形图，“和南极实验室发现的金属茧激活时的频率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