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厂长，那您现在就要着手去办外贸资质的事情了，还有发带的设计图用料我这边传真过去给您，您收到后就组织分厂开始投产。
发饰发带用的一些铁制的，咱就安排给县机械厂。
我还要个几天才能回来，食品厂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
俞泽在电话那头嘱咐了很多，廖厂长一边听一边用本子记着，他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俞泽现在的范儿这么像他的上级呢？
虽然有点想法，但这事他还真是一窍不通，得俞泽告诉他。
交待好后，俞泽便说自己要挂电话了，魔都电话费可不便宜。
廖厂长忙说：“俞泽啊，你在外千万不要省钱，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够了回来咱纺织厂报销！”
廖厂长想起自己曾经出差，舟车劳顿到了后，住一毛钱一天的招待所，床板硬得睡不着，吃饭每天馒头就着凉水，苦的啊……
俞泽同志这几天肯定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还能为纺织厂拉来外汇订单，实在是太能干了！
挂了电话后，俞泽又打给了食品厂——
“喂，是梁厂长吗，我是俞泽，我在魔都向您问好！”
梁厂长：“是俞泽啊，罐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俞泽：“我打电话给您正是要说这件事呢。
魔都食品厂有一条原来是战备罐头生产线的，现在愿意一万多卖给咱。”
“啊，不是梅林牌的啊？”
“梅林牌的设备要十几万，咱有这么多钱吗？”
梁厂长：“……是没有，可你说的这个便宜拿回来也不一定能挣钱啊。
供销社、副食商店那些地方都认牌子的。”
俞泽胸有成竹的：“这有什么关系，下个月广交会，咱们向阳县食品厂获得了一个席位，到时候接了外汇订单，还怕内地没有销量？”
梁厂长手里的话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又赶忙捡起来，“你说啥？广交会席位！
我滴个亲娘嘞，你咋搞到参展资格的？”
俞泽把火车上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反正销量的事情您不用担心，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您要是有意向，就买火车票来看看这生产线，和这魔都的厂长谈一谈。”
梁厂长心里挺心动的，这个价格，就是在黑省也收不到的。
“本来这生产线他们是不会卖的。
是因为我帮他们厂子谈了一笔六万多美元的糖果订单，他们才松口。
既然……既然厂长你不想要，那我现在就去回绝人家。”
梁厂长急了：“哎！哎俞泽等等！
我刚刚不是在考虑嘛，我现在考虑好了，我马上就买火车票来魔都！”
梁厂长挂了电话后，自己琢磨了一阵，感觉他一直在被俞泽牵着走呢。
俞泽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呢？外国人都拿下了？
梁厂长急哄哄地开会安排了几个跟他一起出差去魔都的厂内骨干，又去买了火车票。
两日后。
梁厂长和四个食品厂同志到达了魔都火车站。
旁边的一位同志道：“梁厂长，我们来之前和俞泽说了，他应该会来接我们吧？”
梁厂长摇头：“不不不，俞泽才在魔都几天呀，我可是来魔都出过很多次差的，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坐三轮车。
俞泽估计刚到魔都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坐车，等会还得我教教他。”
梁厂长心想，虽然俞泽销售上比他年轻时优秀那么一点儿，但是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得他这个厂长指点指点呀。
梁厂长正和随行的下属说着，两辆魔都牌小汽车唰唰地停在了他们前头。
俞泽从副驾驶下来了。
“梁厂长你们到了，快上车。”
梁厂长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俞泽咋还坐小汽车来接他们？
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旁边的四个人脸红温了：死嘴！快憋住啊！
刚刚梁厂长还说俞泽不会叫三轮车，现在人家开四个轮子来，还是两辆！
到了食品厂，梁厂长看过生产线后，很是满意。
确实是不错的设备。
梁厂长此刻确认要收这条生产线的决心，已经到了90%。
看完生产线，又和魔都食品厂的厂长聊。
聊了一会儿，梁厂长的决心已经到了百分之百！
这厂长话里话外都在说，要不是俞泽，他们不会低价出这些设备的。
最后，合同很顺利地签订了。
梁厂长心里又有小心思了，之前俞泽就说罐头设备生产线谈下来以后的厂址设立在进步公社。
相当于是食品厂的分厂罐头厂。
但现在俞泽又说可能会在广交会上拿到订单，那这个厂设立在进步公社就有点不太合他的心意了啊。
到时候俞泽成了罐头分厂的负责人，再拿下的外贸订单，做大做强，岂不是要把他们主食品厂都给吞没了？
以后他们主食品厂都比不上一个分厂，这面子上都过不去呀。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样的危险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梁厂长便试探着对于泽说：“俞泽呀，我们向阳县食品厂还有位置，再安一条罐头设备生产线不成问题。”
俞泽当即就明白了梁厂长的意思，这是想反悔呀？
这个老狐狸。
“梁厂长这可不太妥，这不是位不位置的原因，咱们这个罐头生产线以后是要走出口路线的，新的生产线肯定要有新的管理。
包括我们和魔都罐头生产线很大不同的一点是，他们用的是冷冻肉，我们要用的是新鲜猪肉。
这些猪肉在附近公社都可以供给，如果说将罐头生产线厂设在县里，那么猪肉的运输又会增加成本。
还有人手的问题……”
俞泽一口气列了十个拒绝的理由，把梁厂长堵的是哑口无言。
这俞泽的小嘴，实在是太能叭叭了！
他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如果他再不同意进步公社设立罐头分厂的这件事情，俞哲就可能在广交会这件事情上撂挑子。
现在合同都已经签了，罐头的销量都靠俞泽了。
算了，分厂就分厂。
大不了他在罐头厂里面多安排几个他的人，随时随地监督着俞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好掌控局势。
……
罐头的事情搞定了，设备也已经上了铁路线，他们一行人也要返程了。
俞泽心里高兴的呀，终于可以回家见到老婆孩子了。
临上火车前一天，俞泽在魔都百货商店买了不少布料、吃的。
魔都百货商店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可比他们向阳县的要丰富多了。
好在魔都纺织厂奖励他钱的时候，还送了不少布票，不然他可真不够买的。
一些匀出来放在身边，其余大部分都趁没人的时候放进了自己空间里。
回去的时候，俞泽依然买到的是硬卧票，这次是托食品厂厂长的关系，轻松的很。
连带着刘校长，梁厂长和其余几个一起来学习的人都买的是硬卧票。
那几个食品厂来学习的同志感动的都要哭了，天知道他们来魔都的时候硬座坐的屁股都要坏掉了。
跟着俞泽混真是好呀，车接车送的，还能就是睡上硬卧！
临走前一晚，张世伦忽然来找刘校长了，把睡着的俞泽一齐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