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怜月抬起头，看向烟花绽放的方向。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但她知道，在自己身边，有比烟花更璀璨，更美好的东西存在。
尽管这束月光不属于自己，但某一刻，它确实实实在在的照在了自己身上。
“苏公子，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赵怜月喃喃自语道，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现在也不晚啊。” 苏念安柔声说道。
“不，一点都不好...” 赵怜月第一次在苏念安面前露出了小女孩般的脆弱，“一点都不好...”
苏念安的身体僵住了。
黑暗笼罩下的亭子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悲伤的基调如同潮水般涌动。
“哎呀！苏公子，烟花放完了！” 秋香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遗憾。
苏念安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站起身来，语气略带慌乱地说道，“没事，烟花还有一大半呢！我去再放一些！”
“那个...苏公子，” 秋香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能不能让我来放啊？我还没放过烟花呢...”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苏念安。
苏念安看着秋香的眼神，笑了笑，将火柴盒递给她，“当然可以，给你。”
“谢谢苏公子！” 秋香欢呼一声，然后转头对赵怜月说道，“小姐，我去放烟花啦！”
“嗯，去吧。” 赵怜月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语气温柔的说道。
秋香蹦蹦跳跳地跑到烟花堆旁，不一会儿，夜空中再次绽放出绚丽的烟火。
亭子里又只剩下赵怜月和苏念安两个人了。
两人静静地看着烟花。
准确地说，只有苏念安一个人在看。
赵怜月在听着烟花的爆炸声，还有身边人的呼吸。
那种微妙的氛围再次笼罩了两人。
苏念安试图打破沉默，像刚才秋香那样，跟赵怜月描述烟花的形状，“那个像蓝色的云，那个像绿色的花。”
但刚讲了没一会，赵怜月就轻声说道，
“其实看不看得见烟花对我来说没有很重要，我不是很遗憾，也不是很好奇。”
苏念安停了下来，下意识接着赵怜月的话茬问道，“那你好奇什么？”
“我想知道苏公子长什么样子。” 赵怜月的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被烟花的声音盖过。
苏念安沉默了片刻。原身的相貌和他本身其实有几分相似，但自己远没有那么帅就是了。
毕竟，这是一部女频小说，里面的男配肯定都是长相很卓越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苏念安耸了耸肩。
赵怜月忽然问道，“我可以摸摸吗？”
“这..”
苏念安抿抿嘴，但他看着那紧紧攥着眼纱的手，明白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内心有多么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释然一笑。
自己反正都要死了，这点小小的请求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可以。” 苏念安说着，主动拉起赵怜月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
赵怜月似乎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当手指触碰到苏念安的脸颊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抚摸起来。
赵怜月要把这张脸永远刻进自己的心里。
他的皮肤不像女孩子的肌肤那样光滑细腻，反而有些粗糙，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头发柔软，脸颊的轮廓分明。
赵怜月的手也并不像慕夕颜那样冰冷，带着一丝温暖，即使在寒冷的冬夜也一样。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苏念安的嘴唇时，她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怎么了，怜月姐？” 苏念安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摸了吗？”
“嗯。” 赵怜月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能做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满足了。
“苏公子，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但是一直不敢...” 赵怜月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什么事？”
苏念安问道。
赵怜月咬了咬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苏念安对她如此信任。
“其实你去江南的消息，是我告诉慕夕颜的。” 她在黑暗中哽咽着说道，“我，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吵架，没想到...”
在夜色的掩护下，苏念安并没有看到赵怜月脸上的泪水。
“没关系的，这不算什么。” 苏念安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很清楚，慕夕颜的执念太深了。
就算没有赵怜月，她迟早也会找到自己。
“她终究会找到我，现在我也有些习惯了..”
“我们会救你出来的，” 赵怜月急切的说道，“你不用跟她成亲，我和雨婷已经计划好了...”
“不要！” 苏念安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不要跟慕夕颜作对！”
“啊？” 赵怜月愣住了。
苏念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她现在势力很大..我不希望你们受伤。”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悲哀的命运。
他不想连累其他人，更不想看到她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赵怜月还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想那么多了。”
苏念安不想让赵怜月继续纠结这件事，故意岔开话题，
“你看，那个烟花好看...”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赵怜月知道苏念安是在安慰自己，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嗯...”
在夜色笼罩下的后院里，两个人共同欣赏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只不过，两人心中所想的事情，远没有烟花那么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