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林书语摸向自己的包包，缓缓将拉链拉开，从中拿出一支口红。
殷红的色号附于唇上，嘴唇轻抿，饱满的弧度娇艳欲滴。
“你觉得人数不对？”苏扬看着她‘古怪’的举动眼露异色。
林书语将口红放回，开口道，“你的逻辑不对，而且漏洞很大。”
“假如他是‘第五个人’，那么施加定身的就是唐佑宁。”
“那请你说说，前四个人都是谁。”
对于她的疑惑，苏扬并不感意外。
的确，事实看起来十分荒诞。
正常逻辑无法说通。
但其中有一个不是正常人。
“你，赵怀蕾，江华。”苏扬伸出三根手指头。
话音落地，再度伸出一根手指。
林书语闻言惑色更浓几分，语气中带着质疑，“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吗？你刚刚明明只说了三……”
说到这，她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苏扬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去一旁倒了杯水。
小饮一口，看着她阴晴不定的神色，提醒道：“其实你早就接触到答案了，只不过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林书语回忆她与江华约会的种种细节，最终思绪落到‘精神分裂’上。
“你是说……他拥有双重人格，也拥有两种天赋？！”
双天赋。
这怎么看都极其不可思议。
一人对应一则天赋，这是毋庸置疑的常识。
从未有人去质疑这方面的公平性。
但是从苏扬所还原的死亡现场，她那时候也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可仅是觉得其中有猫腻而已。
并未把疑心放在‘人’身上。
眼下他道出惊人结论，林书语忍不住发出响亮的集气声。
浑身鸡皮疙瘩竖起。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用在意。”苏扬开口道。
林书语心头剧震，这怎么能不在意？
要真是如此，岂不证明她们这几天一直被蒙在鼓里？
“难怪你说蕾姐被人当枪使，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林书语喃喃开口。
昨晚从赵怀蕾口中得知夜探男生宿舍的全过程。
当她说出‘当枪使’这三个字时。
林书语还不屑一顾。
认为苏扬只不过是在危言耸听。
人死了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结果最重要，过程如何，她压根不在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
要真是如此，那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而且是针对所有人的阴谋！
“所以‘三人成行’也是他搞出来的？”林书语惊道。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苏扬微微颔首。
“原本？把话说清楚。”林书语急切道。
苏扬看着她紧张局促的模样，缓声道：“搞清楚你的处境和身份。”
“现在是你求我。”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
“还有，把你包里的刀拿出来，我不喜欢跟揣着武器随时想给人来一刀的人谈心。”
说着，他目光落在林书语的包包上。
方才对方涂口红的时候匆匆一瞥发现一抹寒光。
起初以为是化妆镜一类的东西。
但林书语却将口红放回后，手掌迟迟没从中抽回。
正因此，苏扬才会将一部分真相道出。
目的是为了让林书语打消不切实际想法的同时，摸一摸女方那边的态度。
显然，她除了想拖苏扬下水。
还想趁机取他性命。
提前开启选择环节固然对她不利。
可为了铲除这尊最大的威胁，她选择豁出去。
林书语脸色微微一变，缓缓将包包里的小刀拿出，放到桌上。
随即脸色一改先前的冷漠，楚楚可怜，语气轻柔，带着两分嗲意，“请你告诉我好吗？”
苏扬轻笑一声，“我收回之前说你演技不好的话，这方面你还是略胜一筹。”
“那苏扬哥哥能继续了吗？”林书语抿着嘴唇，满脸期盼道。
“其实即使你不这么做，我也打算告诉你。”苏扬嘴角微微上扬。
林书语脸色一僵，忽的有种被人当猴耍的羞耻感。
看着苏扬那张笑意满满的俊逸面庞，她很想做点坏事泄愤。
“你打算怎么做？”林书语问道。
“驱虎吞狼。”苏扬淡淡道。
“谁是虎？谁是狼？”
“唐佑宁是虎，江华是狼。”
“只因为前者是‘第五个人’？”
苏扬沉吟片刻，注视着面前的纸杯，面露思忖之色。
林书语没有打扰，余光锁定桌上的小刀。
这是一场博弈。
关于能否顺利通关的重要时刻。
“……表面上这是江华的计谋，但你我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苏扬浅笑着将桌上的小刀拿在手上把玩。
林书语下意识想抢，却被抢先一步。
“还给我！”
“上课分心可不是好孩子。”苏扬看着小刀上精致的纹路，忍不住上手。
林书语见他眼中并无杀意，心中的慌张淡去些许，“唐佑宁早就知道他有双重人格？”
“游戏开始后，我是最后一个到别墅的，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知晓。”
“但我在听他们聊天时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苏扬手持小刀轻轻划过皮肤，将手上的汗毛刮去，惹得林书语连连翻白眼。
“唐佑宁事无巨细地操持日常大小事，做饭、丢垃圾、打扫卫生，诸如此类都是他在干。”
“连江华的内裤和袜子都是他统一丢到洗衣机去洗，这么一位热心肠的男人，无疑最了解别墅内部构造。”
林书语仔细咀嚼苏扬这几句话，好奇道：“你怀疑皇甫书的房间是他刻意安排的？”
“还有一点很有趣，选择‘爱恋’和‘欲望’的廊桥并非单独划分，我跟他去丢尸体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苏扬眼中闪过一道莫测之色。
“这能说明什么？”林书语不解。
“说明皇甫书选择的这两条路的时候他大概率在场，而且摸清了游戏的真正玩法！”苏扬开口道。
林书语眼中的惑色愈发浓郁。
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苏扬到底要表达什么？
原本还竖耳倾听的她，突然感觉这场游戏变得无比陌生。
“约会，拿分，最后选择，有什么问题吗？”林书语问道。
“这只是游戏流程，而非玩法。”苏扬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