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化的刀锋,瞬间将萧阳笼罩。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因悲痛而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向了气息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那片崩塌的空间边缘,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五道身影缓缓浮现。
他们周身笼罩着大道神光,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执掌一方天地,言出法随的恐怖威压!
圣主!
而且是各大圣地的老祖宗,圣主级的存在!
他们一直都在!
从东皇大帝降临,到父子联手,再到帝兵碰撞,他们一直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直到现在,直到东皇大帝败退,直到父亲的意志彻底消散,直到自己油尽灯枯,他们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萧阳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五道目光,贪婪、炽热,不带丝毫掩饰,死死地锁定在自己,以及身旁的天帝鼎、安澜之枪上。
那眼神就像是饥饿了无数年的野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羔羊。
“呵呵呵……”
一阵苍老而沙哑的笑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其中一道被紫色神光笼罩的身影,缓缓向前一步,那姿态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只,在俯视着凡间的蝼蚁。
“萧小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那老者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和善,但话语中的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以尊者之境,硬撼大帝意志,更是逼退了东皇,此等战绩,足以名传千古。老夫佩服,佩服啊。”
萧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体内的混沌神魔之力,在悄然运转,压榨着最后一丝力量。
他知道这些老家伙,绝对不是来夸奖他的。
果然,那紫光身影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了静静悬浮在萧阳身旁的天帝鼎上,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
“帝兵,乃不祥之物,有德者方可居之。小友你如今身负重伤,气息衰弱,恐怕已是德不配位,再强行持有此等神物,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依老夫看,不如就将这尊宝鼎,还有那杆仙王枪,暂且交由我等代为保管,如何?”
“待小友你日后伤势痊愈,修为有成,我等再将神物奉还,也算是结下一段善缘,免得你年少夭折,岂不可惜?”
“保管?”
听到这两个字,萧阳心中涌起一股极致的恶心和愤怒。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趁火打劫吗?
还代为保管?恐怕只要东西到了他们手上,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紫阳老祖所言极是!”
另一边,一个被金色霞光笼罩的身影也开口了,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阳,你天赋绝伦,本是我东玄域万古不出的麒麟儿,我等身为前辈,有义务保护你的周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交出帝兵,我等可以立下大道誓言,保你安然离开,甚至可以将你收入门下,倾囊相授,助你日后证道大帝!”
“没错!东皇殿势大,你今日虽侥幸击退了他,但他日后必会卷土重来。没有我等的庇护,你必死无疑!”
“小子,不要不识抬举!我等这是在给你机会!”
一个又一个圣主级的老祖开口了。
他们或威逼,或利诱,言语之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与不容拒绝的霸道。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萧阳,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
一个身受重伤,力量耗尽的小辈,就算天赋再高,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们五大圣主联手,足以横扫整个东玄域!
萧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冰冷,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摇晃,但他那挺得笔直的脊梁,却像是一杆永不弯折的神枪!
他看着眼前这五位道貌岸然的圣地老祖,心中的悲痛,竟然被一股极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他想笑。
真的想笑。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这就是所谓的圣地老祖?
一群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无耻之徒!
父亲说得对,这个世界,就是个吃人的世道!
“呵呵……”
萧阳真的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沙哑,冰冷,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保管?庇护?”
他抬起那双赤红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说得真他妈好听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那五位圣主的脸上。
那紫阳老祖脸色一沉,呵斥道:“小子,注意你的言辞!我等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萧阳脸上的嘲讽更浓了:“那我倒想问问你们。”
“东皇老狗在此地布下杀局,炼化八百天骄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我师伯守拙道人,被东皇围困,死战不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哦,我想起来了。”
萧阳一拍脑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等着分一杯羹,对不对?!”
“现在东皇老狗被打跑了,你们觉得机会来了,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来摘桃子了?”
“还他妈说什么保管?庇护?”
萧阳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冰冷!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贪生怕死的老杂毛!”
“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