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顿时一片哄笑,甚至有孩子们在后头模仿她的尖叫声,学得有模有样。
何雨柱脸色一冷,走上前几步,盯着她道:“冤枉?好啊,那你敢不敢把那碗饭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里头放了多少辣椒?敢不敢?”
贾张氏脸色一白,身子一哆嗦,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的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笑声里夹杂着鄙夷、嘲讽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何雨柱心里畅快极了,仿佛连连日来的憋屈也一扫而空。他侧头看着王老五、赵大爷,还有那些平日里见面打招呼的小邻居们,心头一股豪气升腾而起。
不过,他也清楚,贾张氏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那老女人阴毒狡猾,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他得步步为营,趁着大伙儿的情绪高涨,继续稳固局势,彻底把贾张氏孤立起来,让她以后再无翻身之地。
何雨柱眯着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他抬头看了看天,炙热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微眯,可他心里却透着说不出的痛快与清明。
院子里午后的阳光渐渐斜了,晒得墙根下的青苔都打起了卷,空气中漂浮着炖肉的香气,但混杂着另一股微妙的味道——那是人心隔阂后弥漫出来的冷意。
何雨柱站在槐树下,手里拎着个搪瓷茶缸,悠悠地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眼角余光瞥见贾张氏那破败的小屋门前,空空荡荡,连只猫都懒得往那边跑。平时,哪怕是再不济的老邻居,多少也有人借故串串门,打听打听闲话,可今天,连院子里蹦跶的小孩都绕着她家门口走,仿佛那里是瘟疫源头。
他心里泛起一股快意,但脸上却装得一本正经,似乎毫不知情。
只见贾张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佝偻着腰,蹒跚着往院子中央走来。她手里攥着半张干巴巴的白面饼子,眼神里带着一种混合了愤恨、羞怒和一丝难以启齿的哀求的神色。
“赵大爷,”贾张氏声音干哑地喊着,凑近坐在石墩上晒太阳的赵大爷,“我那门口的水缸破了个洞,你能不能帮我补补?我这身子骨实在不行了……”
赵大爷连头都没抬,只是抖了抖手里的旱烟袋,冷冷丢下一句:“不会补,找别人吧。”
贾张氏被噎得脸色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又转向王老五,陪着笑:“老五啊,前儿个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酸菜饼么?改天我给你摊一炉,酥酥脆脆的那种……”
王老五眼皮都懒得抬,背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脊梁。
贾张氏顿时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无形的墙,把她生生困在了这方寸天地里。胸口一阵发闷,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呼吸都变得沉重。
何雨柱眯着眼,看着这一幕,心里仿佛有条细细的蛇,懒洋洋地滑动,带着说不出的满足。他勾了勾嘴角,慢悠悠走到院子中央,仿佛随意地插了一句:“哟,张大娘,怎么了?没人帮你啊?”
贾张氏听出这话里的讥讽,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团怒火,可对上何雨柱那副无辜的笑脸,又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气焰一下子熄灭了,只能咬牙切齿地咽下这口气。
“用不着你操心!”她声音颤抖地骂道。
院子里的人闻言,更是忍不住哄笑起来。张寡妇捂着嘴,挤眉弄眼地说道:“看吧,自己作的孽,怨得了谁呢?”
王老五也跟着笑:“可不,平时没少嚼人舌根子,搬弄是非,这回可算是自食其果喽!”
连原本一向老实本分的赵家小媳妇也忍不住低声嘀咕:“怪不得老天爷都不帮她,真是活该。”
贾张氏脸色涨得通红,浑身微微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死死地攥着那张干饼,指节发白,嘴里喃喃着:“都是何雨柱害的……都是他……”
何雨柱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回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回头瞥了贾张氏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狠意。
“活该。”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屋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他随手将门虚掩上,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顺手在桌上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之间,心里已经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贾张氏这样的人,打一次是不够的。她皮厚心黑,吃点苦头可能一时收敛,但只要风头一过,必然又死灰复燃。
想到这里,何雨柱敲了敲桌面,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他要做的,不仅是让贾张氏在这个小院里没了立足之地,更要让她在邻居们心里,彻底失去最后一点点可怜的信任。
“不能急。”何雨柱在心里告诫自己,神色沉稳如山,“得慢慢来,剥皮抽筋,一点点让她受不住。”
门外的院子里又起了骚动,孩子们追逐打闹着跑过贾张氏门前,刻意地用脚踢起一地尘土。贾张氏捂着鼻子咳嗽,狼狈地躲进门内,重重地把门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何雨柱靠在椅子上,听着院子里的喧哗,眼皮半阖,神情安然,心中一片了然。
他知道,贾张氏这一天,还远远没有到头。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太阳缓缓滑向西边的楼角,暮色开始一点点侵染着四合院的砖瓦。风从巷子口吹来,卷起地上干燥的灰尘,也吹得院里几株半枯的梧桐树哗哗作响。何雨柱倚在自家门框上,手里捏着一根牙签,若无其事地剔着牙,目光却始终不动声色地扫向院子的另一边。
贾张氏又开始了。
她拎着一只破旧的菜篮子,篮子边缘磨得起了毛,里面孤零零地放着一根断了梗的葱。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挨家挨户敲门,声音尖细而刺耳:
“老赵啊,借我点盐呗,我家那点盐都潮了,做饭没味儿了……”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过了半晌,赵大爷才慢吞吞地探出半张脸,神情冷淡:“没了,刚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