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接过钥匙。
好消息，回家不会像被当做外人。
坏消息，老妈依旧没把他当人。
——谁家儿子一年没回来，回家被关外面。
拿到钥匙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煮饭啊。
许义接过钥匙，老妈又说：“你把冰箱里那半只鸭子拿出来咯，晚上给你搞啤酒鸭。”
许义点点头。
接过钥匙，就没有打扰母亲，自己回了家。
麻将馆他们打牌的声音，抽烟的味道，都让人不适。
反正他是不喜欢待着。
从小都不喜欢待着。
记得小时候他老妈也喜欢打牌，那个时候还在镇上，那真是乌烟瘴气了。
许义拿了钥匙，开了门。
总算是回家了。
棚户区90平的房，实际上可能只有七十多一点。
不算很大。
两厅三室一厨一卫。
进门就是餐桌，不过餐桌上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的是矿里发的油面米，有点是别人送的吃的，还有老妈自己买的面包....
堆的高高的，乱乱的。
吃饭是在客厅，取暖桌上吃，桌子上倒是只放了一点杂物。
沙发上还堆着些杂物。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家里有这么多杂物，他小学玩的玩具都还堆在这里呢。
不过家里还是比他去年上学之前要整洁了很多。
虽然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老妈上完班总是懒得搞卫生，说搞卫生很累。
许义把行李箱直接拉到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老妈倒是收拾了一下。
把很多东西都收了起来，床头上多了一个烟灰缸。
许义看着烟灰缸：“？？？”
床单也不是自己走之前的床单，不过也没收起来，也没换。
床脚还多了一些老妈洗了，懒得收进衣柜里的衣服。
“我的床有别人睡了吗？”
许义心里疑惑，打算等会去问一下老妈。
不过先把行李箱整理好吧。
想着，他双手抓住衣柜门。
——家里这个衣柜门一直是坏的来着。
作为一个推拉门，他的滚轮好像有问题，时常处于卡住的状态。
许义高中的时候都是把推拉门半开，留一个空，然后那个空就挂校服，平时就穿校服。
“吱~”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许义把门拉开。
衣柜里他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好像国庆的时候老妈还问过他要不要把冬天的衣服给许义寄过去。
许义当时拒绝了，说自己再买就好了。
想来是那个时候老妈就把他的衣服叠起来准备随时给许义寄过去了。
许义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部收拾好整整齐齐地挂进衣柜。
距离五点还早。
许义想了想。
洗个澡，蹦波一天了都。
脱了衣服，嘴上念叨着冷冷冷进了浴室。
浴室里，窗边堆着空着的，积灰的，未拆封的沐浴露洗发水。
还是熟悉的味道。
许义冷的受不了，赶紧开水。
却见家里的蓬蓬头稀疏地吐出些水，水很小。
还冒着刺啦划拉的声音，像是中年男人的肾。
一开始冒出来的是冷水，许义等了一会儿，才热起来。
用出水很少，冲击力几乎等于零的热水洗了个澡。
许义心情复杂。
他去年走之前，这个蓬蓬头还是好的啊。
算了，等会买个蓬蓬头装一下吧。
最好是热水器也换一下。
许义心想。
...
煮好饭，把鸭子拿出来解冻。
大概到了五点半，老妈才回来。
一进门，老妈嘴角挂着压不下去的笑容。
许义知道，这个笑容应该不是为了欢迎他回来。
“赢钱了？”
老妈点了点头，“赢了六百块钱。”
笑的很开心。
这也是她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也不愿意先走的原因。
一开始其实是赢了八百块钱的，后来输了两百，见局势不对，她赶紧用儿子还在等她回去做饭为借口赶紧回了家。
许义笑了笑，老妈喜欢打牌的原因也有一点就是，打牌可以赚点外快。
赢得少的时候够一天的饭钱，赢的多可能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够了。
不过...
有时候输的也多。
输成可能要借钱的地步。
老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
许义下意识地站到了厨房边上。
喜欢守着李兰蕙做饭也是从老妈这里遗传过去的。
老妈一心二用，一边处理还没解冻的鸭子，一边跟许义搭话。
先是问了上学的情况，又问了问成绩，问生活费够不够，最后才问道：
“听你讲帮别人干活了，是干什么咯？累不累？能赚好多钱？”
许义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在一家投资公司干活嘞，人家老板有钱，给我们开了好高的工资，然后干活也不累，就是帮别人在网上找些适合投资的项目就可以了。”
老妈自然不懂什么叫投资公司，也不懂互联网。
她只听到工资高，干活不累。
说道：“那你多帮别人干点活，长点眼睛，讲话好听一点。”
许义好笑，点头道：“嗯。”
“工资有好多咯？”老妈又问。
许义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一个月有几万块吧。”
老妈瞪大眼睛：“几万块钱？”
许义仰头，骄傲道：“对啊。”
“那读书还是有用嘞。”老妈说道：“那我以后就不给你生活费了。”
“嗯，不用了，你自己留着钱买点东西咯。”许义说道。
老妈问完了问题，就使唤起了许义，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打牌赢的零钱，给了十块钱给许义，“你别傻站在这里，去，帮我买两瓶做菜的啤酒。”
许义接过零钱，有点恍惚。
上次这样被老妈使唤还是去年。
老妈做的最擅长的菜就是啤酒鸭，每次逢年过节，只要许义在家，就会把这碗菜端出来。
“还是要以前那种？”他问，就像是回到了以前。
老妈点头，“快点。”
许义点头，收好零钱出了门。
之前常买东西的小卖部离家里有七八栋的样子，要过一个小桥。
到了小卖部，老板也明显认识许义，“回来了？”
许义点头，“刚回来，要两瓶啤酒。”
“还是以前那种？”
许义点头，老板从背后拿出两瓶啤酒，“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