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觉赞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堆起那虚伪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僵硬很多,“使者神通广大,贫僧佩服。既然使者执意前往密室,贫僧自当引路。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依旧在胡言乱语,时而狂笑时而痛哭的布卢斯·菲洛斯,还有那些紧张的红山羊成员,“这些亵渎佛门的狂徒该如何处置?他们手中的那些污秽武器,对雪界、对大殿都是极大的不敬。”
姚寅笙翻了个白眼,“那是住持你的事,我只关心密室和里面的法术。”她不想在这里与红山羊全面开战,那只会让调查组陷入危险。当务之急是进入密室,取得能帮助外公的法术。至于红山羊和贡觉赞普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最好。
贡觉赞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听懂了姚寅笙的言外之意,她不打算插手他与红山羊的冲突。贡觉赞普双手合十,脸上重新恢复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既如此,使者请随贫僧来。至于这些狂徒......”他看向那些金刚罗汉和守卫,声音陡然转冷,“将他们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二十余名金刚罗汉齐声咆哮,如同真正的野兽般扑向红山羊成员。那些守卫也拈弓搭箭,刀剑出鞘,从两侧包抄而去。红山羊成员虽然被布卢斯的突然发疯打乱了阵脚,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面对攻击,立刻展开反击。
“开火!”
“哒哒哒哒——!”
枪声在大殿中炸响,子弹撕裂空气,射向扑来的金刚罗汉。那些蓝色光纹在枪口闪烁,子弹击中罗汉身体时,竟然真的能造成伤害。数名金刚罗汉身上炸开血花,他们的血液是暗金色的。但罗汉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疯狂扑来。那些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有被弹头击中的部位愈合速度会慢一些。
“瞄准头部!打碎他们的脑袋!”
大殿瞬间变成血腥的战场,枪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酥油灯的火光在气浪中疯狂摇曳,将搏杀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上演着一出诡异的皮影戏。
贡觉赞普冷眼看着这场厮杀,对姚寅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使者,这边走。密室入口在后殿。”
姚寅笙看一眼正在激战的双方,又看一眼调查组的同伴。二组的人自然不会拦着姚寅笙,几位组长也明白姚寅笙的使命,都冲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去。姚寅笙又看向姚韵锦,姚韵锦轻轻点头,表示她会留在调查组身边的。
姚寅笙多余看一眼檐角,贡觉赞普和红山羊的人好像没发现在檐角揣手看戏的小黑。她只是看了小黑一眼,希望它能跟上,然后跟随贡觉赞普,快步走向大殿后方的一扇侧门。在她身后,厮杀声愈演愈烈。红山羊成员虽然武器精良,但金刚罗汉数量众多且不畏伤痛,守卫们又不断从侧翼骚扰,战局很快陷入胶着。
布卢斯·菲洛斯依旧跪在地上恐惧着,完全失去战斗力。几名红山羊成员试图保护他,但在罗汉的猛攻下自顾不暇。调查组众人则迅速退到大殿一角,结成防御阵型,警惕地看着这场混战。他们没有插手,因为无论是红山羊还是贡觉赞普,都不是朋友。坐山观虎斗,是最明智的选择。
侧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墙壁上点着长明灯,灯光昏暗。走廊两侧绘满壁画,描绘着各种佛教神话场景,但在这种环境下,那些姿态各异的佛像和飞天,反而显得有几分诡异。贡觉赞普走在前面,他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拉得很长。姚寅笙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哀魂鞭上。小八也不紧不慢地在姚寅笙身边走着,他收起玩心,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警惕,眼睛也替姚寅笙牢牢盯着这个古怪的老和尚。
走廊蜿蜒向下似乎没有尽头,空气越来越阴冷还带着陈腐气味。姚寅笙注意到,墙壁上的壁画内容开始变化,从庄严的佛教场景,逐渐变成一些扭曲的、充满痛苦意味的图像:被火焰灼烧的人形,被利刃分割的躯体,在黑暗中挣扎的手臂......
走着也无聊啊,姚寅笙开口想活跃一下气氛,便问:“这些壁画是......”
贡觉赞普头也不回地说:“描绘的是地狱景象,这是在提醒修行者,若不行善积德,便会堕入此等苦境。”
姚寅笙再没有说话,但她能感觉到这些壁画中蕴含着真实的怨念和痛苦,绝不仅仅是为了提醒修行者那么简单。
终于,在走了大约十分钟后,走廊到尽头了。眼前是一面巨大的石墙,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藏文经文,经文中央是一个造型奇异的曼荼罗图案。曼荼罗图案外有一个圈,由12个凹陷的孔洞组成,这些孔洞的形状不一大小也各不相同。
贡觉赞普在石墙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姚寅笙,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使者,我们到了。这就是密室的入口。要开启它,需要把12枚石头放入对应的孔洞中,请吧。”
姚寅笙凝视着石墙,她能感觉到这面墙后面确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空间,其中涌动着强大而古老的能量。但同时她也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那能量混着某种不祥的东西。
贡觉赞普盯着姚寅笙,眼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和期待。
姚寅笙沉默片刻,从挎包中取出那五块从小八那里得来的石头。石头在她手中散发着微光,彼此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她又取出自己带来的石头,12块石头终于聚在一起,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产生一种奇妙的和谐感,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贡觉赞普的眼睛亮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对......就是它们......传说中的开启之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