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验证白清嘉的话,不少人的脚步声随即在外面响起。
由远及近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吓得她那个便宜老爹爹脸色惨白。
“清嘉,好女儿,我们都是一家人。”老头脸上再次浮现讨好的笑容,“何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呢?这样的丑事若是闹大了,皇上可就不得不娶乐萱了啊。这当真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虽然心里有自己的骄傲,但该滑跪的时候,还是能滑跪得很快的。
正躺在地上吐血的白乐萱听了他的话,又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怒视老头子,颤巍巍开口:
“爹爹……你……你当真以为……姐姐她……事到如今,能放过……我们?呵呵呵呵……”
她说完,就开始诡异地笑。
轻盈的呵笑声,夹杂着喉咙里呛血的沉闷杂音,听起来像是指甲在刮挠肺泡。
白清嘉的便宜老爹爹毫不留情地嗤笑,冷声道:
“过往种种,为父也是念在父女之情,才对你百般忍让。
偏你不知悔改,还想用家族前程来胁迫为父。
为父此举,只为保全家族,你竟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呵……保全家族……”
这次,笑的是白清嘉。
还有床上的太子。
饶是太子意识不清醒,也多少听出了眼下情况,在心里忍不住咒骂:
【为这等蠢货害孤!还让白白如此生气!孤……嘶……孤的小鸡好痛……待孤好了,定要他们好看!】
她打量着老爹爹那张老脸,听着太子那边还能再撑一会儿,就转而对着门外说:
“诸位都听到了吧?”
原来说话间,那些被请来的邻居已经靠近了这里。
在听到白氏父女对话时,他们在门外对视过后,都默契地选择在外面装聋。
不想白清嘉这么刚,直接把人喊进来了。
这些世家大族,也都有一颗吃瓜的心。
若是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也就罢了,为了彼此的颜面,他们都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现在被一朝皇后亲自喊了进来,再不看看什么情况,可就显得虚伪了。
“如各位所见,今日前五皇子妃白乐萱,给皇上下药,不惜以损伤皇上身体的方式,为自己造一把青云梯。”
白清嘉垂眸,冷冷打量着匍匐在地上,宛如蝼蚁的白乐萱,
“她和我父亲勾结,想以此等方式上位。皇上顾虑本宫颜面,本不欲声张。
只是本宫既已嫁入皇家,成了一国之后,便不能如此徇私枉法。
今日传唤各位来,也是希望各位做个见证。
前五皇子妃白乐萱,欲与皇上行苟且之事,却并未成事,便已被本宫撞破。
此后所有处罚,按大夏律来,本宫与皇上不会过问。
不论结果如何,皆为她自食恶果,与皇上无关,亦与本宫无关。”
被叫来的个世家一共四个人,本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看眼下的情形,听了白清嘉的解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招了招手,笑着说:
“皇后娘娘客气了,皇上为国事操劳,作证这等小事,本便是我们身为大夏子民该做的。二小姐敢对皇上下手,实在胆大包天。相信即便没有我们作证,天下万民也不会因此责怪皇上的。”
说到此处,带头说话的那个人,略带着些嫌恶地看了眼衣衫不整躺在地上吐血的白乐萱,对白清嘉客气拱手:
“再者,此事,皇上本就是受害者。”
能听到他们这样说,白清嘉就满意了。
受害者不受害者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让他们都看到,这事白乐萱没有得手。
依白乐萱的性子,她真怕哪一日这女人抱着个孩子上门,说是萧长渊的种,再四处宣扬一下。
到时候不认也恶心,捏着鼻子认了更恶心。
如此,也算彻底断了白乐萱的路。
这之后移交大理寺,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就是了。
【怎么还没好……孤的……小鸡……痛……】
【白白……痛……】
床榻那边,太子在心里的哀嚎声,突然变成了萧浩的!
白清嘉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月亮。
还未到子时。
就连戌时都没到。
只一瞬,她就想明白了。
太子是故意的!
她回头,看了眼萧浩因为憋到快爆炸,而整个人在床榻上蜷缩成虾米的样子,心里一软。
顾不得再和这些世家人寒暄,她叮嘱暂时不要外传皇上在白家的消息后,就直接叫语儿送客,吩咐暗卫把便宜老爹爹和白乐萱捆起来。
尤其是白乐萱,她吩咐了要重点看守。
虽然这次太子受了点罪,但把这个女人抓住,就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把她劫走。
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床上的萧浩了。
没有外人在,白清嘉总算收起刚刚自己摆出的皇后架子,冲到床边小声问:
“浩浩,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浩……浩……”
床上男人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传出来的,
“孤不……不在,你们……便是如此……调情的?”
白清嘉:“……”
所以是,现在明摆着要搞黄色了,他就又换回来了?
白乐萱给太子下的药,应该用了十足十的分量。
她不过刚处理了那些杂事,这会儿太子的鼻子里已经开始往外淌血了。
而且眼睛也因为充血,变得赤红吓人。
看来,他的身体和精神一样,都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烛火被夜风拂得忽明忽暗,白清嘉指尖刚伸手触到萧长渊滚烫的腕骨,便被他反扣住手腕压在枕上。
金丝帐钩被扯得叮当乱响,汗湿的鬓发擦过她颈侧,灼热的呼吸里裹着沙哑喘息:
“别动……”
白清嘉娇笑,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上半身紧贴他的胸膛。
藕白的玉臂在宽大的袖子中倾泻而出,让这屋里冷寂的氛围燥热了不少。
她抬头,凑到男人耳边呵气轻笑:
“便是动了,又能如何?你唔……”
她话没说完,身上的男人就已落下重重一吻。
她仰颈避开他失控时咬下的唇齿,瞥见他锁骨处被自己指甲划出的红痕浸着汗珠,在烛光里泛出水泽。
男人玄色衣襟早被扯得松散,紧绷的肌理下青筋虬结,像锁住猛兽的链条在濒临崩断的边缘震颤。
她屈膝抵住他腰腹,却被他用更炽热的掌心压住脚踝。
幔帐绞着纠缠的衣带垂落,隔开一地凌乱衣裳与翻倒后熄灭的烛台。
汗珠从他下颌砸在她锁骨凹陷处,激得她下意识蜷起指尖,却摸到他后背被冷汗浸透的衣料下,一道道旧疤正随急促起伏的脊线张合。
他忽地偏头将脸埋进她散乱的青丝里,喉间溢出的闷哼混着血腥气:
“快到……子时了……”
子时,要换人。
白清嘉指甲轻轻陷入他的皮肉,依旧挤出笑意:
“是啊,好可惜,才刚开始,你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