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是被苗雪的尖叫吵醒的。“周清清进前三了！”
晨光里手机屏幕泛着冷光。季诗拿起手机一看。
哦豁，前一晚只有几十票的周清清，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沉淀后，票数暴涨。
现在，投给周清清的人不下两千，直追第二名。
说周清清是正常投票，季诗是不相信的。
苗雪则是一脸发现了真相道：“我猜，她是不是用了水军。”
被迫早起上早八的杨缇打着哈欠，“那肯定啊，只有用了水军才能解释一碗的票数翻了五六倍。”
唐小可在桌子前画着妆容。“不就是一个没啥含金量的比赛吗？这也要争？”
“我记得冰大这种比赛还有好几个，该不会她每次都要用水军来证明她是全冰第一美吧？”
杨缇翻了白眼，指了指太阳穴“谁知道呢？他们两人的脑回路都不是太正常。”
清晨，食堂。
食堂豆浆碗腾起的热气里，周清清第五次调整自拍角度时，顾意寒端着餐盘径直走到她身边。
他黑色卫衣兜帽里露出一截耳机线，表明他正在听着歌。
“意寒，在听什么呢？”周清清放下手机好奇地说道。
“没什么，一些华语的流行歌曲。”
“换口味了吗？这可不像你哎。”周清清眨了眨好奇的眼睛，她记得顾意寒好像不怎么听国内的音乐。
“觉得好听，就听了。”
但顾意寒确实听的是华语乐坛中的歌声，只不过耳机传出来的是季诗昨晚唱的那首歌的旋律。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季诗的歌声了。
昨晚军训结束时的唱歌，让他再一次想起了青年时期的回忆。
那时候，季诗为了训练歌喉，经常唱歌给他听。歌声纯净无暇，人如歌声，他就在季诗的歌声中，一点一点地爱上了她。
在大学，他和季诗还有缓和的可能吗？
顾意寒匆忙地喝完纸瓶子中的豆浆。水军头子发来新报价单，要求涨一些费用：“再刷上去太显眼，平台又不是傻子。”
他盯着季诗稳居榜首的照片，那张偷拍图，季诗的头发被夜晚的下风吹拂而过。
拍照的人很有手法，照片中季诗不像是学生，而是像九十年代中大红大紫的顶流电影女星。
不是说那种冠压群芳的绝美，而是让人一眼难忘的那种美丽。
他又愣住了片刻，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季诗原来如此美丽呢。
“全砸进去。”他咬着吸管给水军工作室发消息。
那边也很快发消息。
“已经开始了，有点慢，但在投票截止前后，都是稳第一的。”
只要清清开心，什么都是值得的。
季诗从小到大都获得过那么多的荣誉，这一次还是让给清清比较好。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周清清不出所料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看到自己成为了第一名，周清清喜不自胜，连洗衣服的时候都哼着歌。
“哎呀，女神还亲自洗袜子？”祝元甩着湿漉漉的手，“要不让你那些投票的男朋友来伺候？”
因为有人把祝元的照片也放到了网站上，祝元还是稍微看了一眼网站。
前几名实至名归，她是见过的。
不仅容颜美，气质也是上上乘，不低于她。输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知道张甜甜和王蓓将投票的最新结果发给她的时候，祝元差点没绷住。
周清清，第一名。比第二名的季诗还多了几百票。快要形成碾压的姿态。
“总比某些人连水军都买不起强。”
周清清把\"校园女神\"的投票截图群发到寝室小群以及所有的新生群之中。“感谢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我当不上第一名的......”
祁晟宴把薄荷糖咬得咯嘣响。
后台数据流在屏幕上，被他尽收眼底。
其他人都是在某一个临界值后缓慢地增加。
只有周清清的投票曲线格外不正常，在大家都投完票后猛然爆发，像是最近的一上一下的股市。
“凌晨三点七百票，全是新注册小号。”技术人员袭沐给祁晟宴发来消息，“当咱们的验证码系统是贴纸？”
周清清和顾意寒大概率想不到的是。
活动的平台和程序全都是祁晟宴和袭沐两人自己做的，后台的数据一清二楚。
祁晟宴点开季诗的投票详情页，真实用户占比98%的绿条。
在点开周清清的投票详情页，占比就低得多了，只有堪堪的34%。
在校园女神评选截止的那一天，周清清毫不例外地成为了第一名，获得了校园女神的称号。
很快就有学校公众号的小编找上了她。
颁奖海报印出来那天，周清清在宿舍试了八套衣服。公众号的采访灯架在她床铺前。
小编夸她发质好：“用什么牌子的护发素？”.....
采访进行到一半，小编手机突然狂震。
周清清看着对方脸色从殷勤变成尴尬，最后挤出一句“同学我先走了，后台数据异常，可能需要复查。”
换一句话说就是。
你的校园女神位置，可能不是由同学投票得出来的。
祁晟宴把清榜公告置顶时，季诗正在校园的角落中喂小猫。
突然，季诗的手机响了，杨缇的尖叫穿透整个屏幕：“诗诗你才是真第一！”
季诗茫然。
她茫然打开杨缇发送的链接，看见大屏幕上周清清的名字灰下去，自己的照片在榜首闪着金边。
由学生投出来的人，才是真正的校园校花校草，其他都不是！
祁晟宴合上电脑：“水军Ip集中在两个网吧啊.....”
*
季诗把冰镇柠檬茶贴在祁晟宴的脸上，“技术大神深藏不露啊。“”
祁晟宴耳朵尖被冰得发红：“数据不会说谎。”
他指指屏幕上98%的真实投票率。
校刊最终用了季诗军训的照片当封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知道他是这个网站的维护者。
“我觉得这个网页很新颖，功能多用起来也很方便，里面有很多学长学姐交流的贴子。”
“楚学姐说网页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师弟做的，我在想，会不会是你......”
*
周清清退出了所有新生群，但她的刷票事迹还在匿名区被挂成热帖。
结果出的那天下雨，季诗在机房找到祁晟宴：“教我写防刷票程序？”
他手一抖把薄荷糖撒进键盘，\"先从识别刷票教起？”
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季诗忽然凑近屏幕：“那能识别真心吗？”祁晟宴的代码第一次跑出了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