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听着秦方对自己的称呼，宋玉不禁在心中骂娘。
这狗东西就是故意恶心自己！
不干钦差的事，这钦差的架子倒是拿得挺足！
他怎么不给自己黏上长须呢？
宋玉心中疯狂问候秦家的祖宗十八代，又故做恭敬的说：“不知钦差大人到访，有何要事？我等正在救治灾民，若钦差大人没有要事的话，还请大人先稍做，等我等忙完，再与大人细说。”
“没事，你忙你的。”
秦方呵呵一笑，“反正，本官要跟大祭司聊的事，你也插不上嘴。”
宋玉脸上微僵，默默的心中骂一句“狗东西”。
秦方这是在告诉他，以他的身份，不配跟秦方聊！
狗东西！
让你先嚣张一下！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宋玉一边暗骂，一边退到一边。
“大祭司在何处？”
秦方直接忽略了宋玉，随便找个国教弟子询问。
国教弟子回答：“大祭司正在后堂诊治病人。”
“带路吧！”
秦方轻轻挥手，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宋玉一眼。
仿佛，宋玉根本不存在一般。
秦方这蔑视的态度让宋玉心中极度不舒服，只能不断在心中大骂秦方。
在国教弟子的带领下，秦方来到后堂。
国教弟子通报后，甄蓁不得不再次放下手中的事来到秦方面前。
“钦差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甄蓁也不行礼，反而还阴阳怪气的说：“大人若是没什么事还是早点离开吧！这里都是病人，大人身体这么娇贵，可别传染给大人了！”
嗯哼？
秦方不明所以的看甄蓁一眼。
她这是什么态度？
过河拆桥也没这样的啊！
再说了，她不也还没过河么？
秦方暗暗狐疑，摆出钦差的姿态：“本官还真有点事想跟大祭司聊聊！”
“本座还忙着，希望大人长话短说。”
甄蓁不耐烦的看秦方一眼，“随本座来吧！”
说着，甄蓁便往一侧的厢房走去。
秦方和苏如是默默的相视一眼，示意赵起等人不必跟随，快速跟上甄蓁的脚步。
秦方压低声音询问甄蓁：“我说，你这是什么情况？”
“别废话，进屋再说！”
甄蓁低声回答一句，快速进屋。
嗯哼？
她这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不至于吧？
她可是国教的大祭司啊！
说点什么还要跟做贼一样？
带着满心的疑惑，两人跟着甄蓁进入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甄蓁马上换上了一副面孔，鼓着眼睛瞪着秦方：“我说你是不是一天不惹出一点事来，你就浑身不自在？”
秦方讶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自己又怎么了？
“大祭司说的不会是给灾民放粥的事吧？”
倒是苏如是先反应了过来。
“不然呢？”
甄蓁扫两人一眼，目光又落在苏如是身上，“他乱来，你也不劝着点，就任他乱来？给灾民放粥的时候加泥土和麸糠，你们就没想过这事儿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的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
苏如是莞尔，“他这也是为了灾民着想，我为什么要劝阻？”
嗯？
为了灾民着想？
甄蓁狐疑的看着两人。
秦方性格脱跳，干出什么事来，都不足为奇。
可苏如是都这么说？
难道是自己对这个事有什么误会？
迎着甄蓁的目光，苏如是这才笑着给她解释秦方这么干的真实用意。
听完苏如是的话，甄蓁不禁愣住。
是这样么？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良久，甄蓁兀自摇头一笑，“这么说来，倒是我目光短浅了。”
“大祭司说笑了。”
苏如是抿嘴道：“你只是此前没听过这种赈灾的方法而已！不瞒大祭司，我和徐大人刚听他的想法的时候，也不理解。”
“你这脑袋里面歪门邪道的主意倒还真不少。”甄蓁笑看秦方一眼。
这么损的主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那是！”
秦方得意一笑，“我虽然没赈过灾，但我懂人性啊！”
人性么？
甄蓁轻笑。
确实，人性这个东西，最难琢磨。
有些人明明不缺那一口吃的，但为了贪点小便宜，却非要去跟灾民抢救命粮。
秦方这个办法，倒是断绝了很多人的念想。
损是损了点，但确实足够聪明！
看来，朝廷的人若是想以此参他，是没机会了。
甄蓁放下心来，又问：“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
秦方随便坐下，缓缓说：“你知道运往南安县的赈灾粮和赈灾银失踪的事吗？”
“知道。”
甄蓁颔首：“据我所知，南安县那边一颗粮食和一两银子都没收到！也正因为如此，南安县才成为青江郡饿死灾民最多的地方。”
她果然知道！
秦方心中暗喜，马上又问：“你应该派人调查过这个事吧？”
甄蓁挑眉一笑，“这不应该是你这个钦差大人的事么？”
“对，这确实是我的事。”
秦方嘴角一翘，“我不是想着，如果你派人查过了，我就能节省一些工夫么？”
“呵！你倒是会偷懒啊！”
甄蓁哑然失笑。
这个浑蛋，明明该他去查的事，他竟然跑来问自己。
他不会以为他这钦差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你到底查没查过？”
秦方追问。
甄蓁饶有兴致的盯着秦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去查这个事呢？”
“因为你有正义感啊！”
秦方一本正经的说：“你师傅跟圣上交好，你又跟襄王殿下交好，朝廷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么？你这么有正义感的人，知道这种事了，怎么可能不查呢？”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挺不错啊！”
甄蓁笑吟吟的瞥秦方一眼，这才说：“我确实派人在暗中调查过，不过，没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根据我的调查，朝廷确实有通过漕运向南安县运送钱粮，而南安县也确实没有见到钱粮！”
嗯？
秦方和苏如是同时诧异的看向甄蓁。
“意思是，本该运往南安县的钱粮在运送途中消失了？”
苏如是蹙眉询问。
“对！”
甄蓁点头，“而且，那些钱粮从青江郡城这边过的时候，都在船上！但在经过青江郡城到南安县这一段的时候，运送钱粮的人员和船只全部离奇的消失不见了！”
秦方讶然。
这一点，曾文进倒是没跟他们说过啊！
曾文进这鸟人竟然还有隐瞒？
亦或是，甄蓁所查到的情况有误？
秦方默默思索片刻，询问：“你怎么知道那些钱粮从青江郡城这边过的时候还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