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声震碎最后一层冰棱,上万只骨翼蜥蜴俯冲时带起的紫焰,将众人笼罩在燃烧的幽光之中。
白小棠的麒麟令剧烈发烫,血色冰纹顺着手臂爬向心口,粘稠黑液在她掌心汇聚成漩涡,隐隐与裂缝中的脉动产生共鸣。
“护住小棠!”赵峰的中微子震荡网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这些怪物在阻止我们接近裂缝!”
话音未落,三只魔狼突然窜出兽群,符文锁链缠绕成尖刺,直取白小棠咽喉。
雪狐发出悲怆长鸣,颈间铃铛炸开刺目白光。
三只雪狐同时扑向魔狼,雪白皮毛在毒液侵蚀下片片剥落,却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撞偏了致命一击。
“别管我们!”叶凌嘶吼着掷出匕首,刀刃在魔狼眉心炸开幽绿火花:“你一定要让裂缝闭合!”
云澜的断剑早已卷刃,银纹战袍被火焰烧得只剩残片。
他挥舞着半截剑柄,将扑来的蜥蜴砸向裂缝,却见那些怪物的尸体刚接触血浆,便化作养分加速裂缝扩张。
“这样不行!”云澜抹去脸上血污:“小棠,需要我们做什么?”
白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麒麟令表面的裂纹中渗出滚烫金血。
“收集玄甲军的战魂之力!”白小棠的声音混着兽吼震颤:“战歌!只有战歌能唤醒令牌最后的力量!”
云澜闻言立刻转身,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一名玄甲军肩头:“听见了吗?用我们的命,为小棠争取时间!”
两百余名玄甲军齐声怒吼,残破的铠甲碰撞出最后的铿锵。
他们高举断刃,以血为墨在空气中画出古老战纹,苍凉的歌声穿透紫焰:“秘境危局起,吾辈铸长城!魂魄化星斗,热血封幽冥!”
歌声所及之处,沼泽中的腐木燃起金色火焰,与裂缝的暗紫形成惨烈对峙。
赵峰趁机发动强大震荡,中微子蓝光如巨网罩向裂缝边缘。
“快走!我来拖住它们!”
白小棠泪水混着血污滑落,将麒麟令按在眉心,嘶吼道:“麒麟战魂,借吾本源!以我为引,祭阵!”
令牌轰然炸裂,化作万千金芒融入战歌,直刺裂缝核心。
当麒麟令的金芒刺入裂缝核心,整片空间突然诡异的凝滞。
紫黑色的天空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皱的绸缎,裂缝边缘翻涌的血浆开始逆向流淌,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白小棠浑身浴血跪倒在地,看着掌心消散的令牌碎片,突然听见无数妖兽发出绝望的尖啸,那声音里竟掺杂着不甘与恐惧。
“不对劲!”云澜的半截剑柄还在滴血,他望着疯狂躁动的兽群,银纹残片在风中簌簌坠落:“这些畜生像是察觉到生路被断!上万只骨翼蜥蜴突然舍弃攻击,疯狂扑向裂缝,它们的翅膀在金芒中灼烧成灰烬,却仍前赴后继地用血肉之躯阻挡修复的力量。
赵峰中微子迸发,整个人却在能量反噬中摇摇欲坠:“它们在强行撕开通道!裂缝修复的压力越大,兽潮就越疯狂!”
冰层下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只足有山峰般巨大的冰原蝎破土而出,尾钩上凝结的毒刺竟有玄甲军的长枪般粗。
“小心!”叶凌猛地将白小棠拽到身后,他的雪狐浑身皮毛焦黑,却仍对着裂缝方向狂吠。
突然,三只雪狐同时仰天长啸,颈间铃铛炸成漫天碎片,化作三道白光没入白小棠体内。
白小棠感觉经脉被一股狂暴力量撕扯,心口处却亮起麒麟虚影,那是令牌最后的残魂在燃烧。
“不能停!”她抹去嘴角血迹,金芒在周身凝聚成锁链,强行牵引裂缝边缘的血浆:“爷爷说过,有些东西必须用牺牲来封印!”
“玄甲军听令!”云澜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一名士兵肩头:“今日以命铸阵!”
两百余名玄甲军齐声怒吼,纷纷将武器刺入自己心脏,用最后的力量在地面画出巨大阵图,鲜血顺着纹路流入裂缝,竟凝结成古老的封印符文。
裂缝深处传来不甘的怒吼:“人类,你们会后悔的!”
整片沼泽开始逆向漂浮,无数妖兽在半空扭曲变形,化作黑色雾气涌入裂缝。
冰原蝎疯狂撞击金芒锁链,尾钩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成片玄甲军的残骸。
“给我!合上!”白小棠拼尽最后力气,将心口的麒麟虚影拍出。
虚影化作流光没入裂缝,整个空间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撕裂苍穹,紫黑色的裂缝如被缝合的伤口,在万千金芒中急速收拢。
最后一缕暗紫色血浆倒卷回虚空,带起的漩涡将几只来不及逃离的骨翼蜥蜴绞成齑粉。
白小棠瘫倒在焦土上,看着掌心消散的麒麟令碎片,耳中残留的尖啸声突然被诡异的寂静取代。
“它们退了?”云澜拄着断剑勉强支撑,银纹残片在风中发出濒死的嗡鸣。
远处,上万只骨翼蜥蜴收拢焦黑的翅膀,盘旋着没入雾气深处,紫焰拖曳的尾迹如泣血的残虹。
冰原蝎发出不甘的怒吼,巨螯重重砸向地面,震起的冰棱间,残留着玄甲军破碎的银纹铠甲。
赵峰急忙蹲下身子,查看叶凌有没有受伤。
“裂缝闭合切断了它们的来路...这些畜生终于知道再无胜算。”
“它们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整片沼泽的温度骤降,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卑微的人类,你们以为封住裂缝就能高枕无忧?下次再见面,这片土地将成为你们的坟场。”
白小棠浑身一震,心口的麒麟虚影突然剧烈震颤。
三道熟悉的雪白身影从她体内窜出,雪狐们颈间重新浮现出流转着金光的铃铛,皮毛上焦黑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雪狐轻轻叼起她的衣角,发出急切的呜咽。
而地面上,那些消散的麒麟令碎片正在金芒中重组,符文焕发出比之前更耀眼的光芒。
“这、这是?”白小棠声音发颤,连指甲缝里未干的血渍都顾不上擦拭。
三只雪狐围着令牌欢快打转,颈间铃铛清脆的声响与令牌共鸣,在死寂的沼泽上空荡开层层金波。
赵峰撑着中微子装置勉强起身,额角还在渗出黑血,却死死盯着令牌:“竟比受损前更强了?”
云澜的银纹残甲在风中哗啦作响,他将断剑拄地支撑摇晃的身体:“白守山前辈说过,麒麟令认主后会因危机觉醒。或许这次血战,反而让它突破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