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为什么陈阿姨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欲言又止。
沈穗下午烤了一炉蛋挞。
廖问秋和小满才能吃几个？
留下她们吃的，剩下的就送给隔壁邻居当下午的茶点。
顺带着也说了句，“陈阿姨觉得我给我家老太太勾的那个小花盆怎么样？她不给我个准话，我也不好开口问。”
来首都攀关系，沈穗起初有些被动。
但心态转变后，她整个人都积极主动起来。
来都来了，多一些朋友多一些路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呢。
“好看的，老廖就那么个人，嘴上不说心里头乐开了花，你这手可真巧啊。”陈其彩也有一双巧手，拿着手术刀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可年纪大了，手开始抖了，再也不能做手术。
想着给小孙女织个手套，折腾了半个月也才起了个头。
就这还漏针呢。
“您要是不着急，等我把我们老太太的毛衣织好，我帮您来弄这个手套？”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陈其彩麻溜的把毛线塞到沈穗手里，“我不急，不急的。”
沈穗藏住笑，问了孩子的年龄，约摸着手套大小。
她觉得，自己今年冬天要做很多事。
周六下午离开首都前，沈穗已经把毛衣、手套都织好了。
“我这件毛衣没织那么厚，你在屋里的时候穿着正好，要是出去的话一定记得穿上棉袄，戴上帽子。”
“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医护说，别强撑着。”
怕廖问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沈穗又特意请负责廖问秋的医护吃饭。
一并请了的还有张阳。
他负责这栋楼的杂活，多盯几眼沈穗就能安心很多。
甚至于连隔壁的陈其彩，沈穗都特意拜托了一番，“……我得寒假才能过来，您要是有时间就过来跟她多说说话。”
陈其彩手里拿着两副手套，一副是给她小孙女的，还有一双是沈穗特意给她织的。
拿人手短，她笑眯眯的应下，“那你寒假带着孩子来玩，不然我带老廖去找你算账。”
陈其彩刚退休没多久，比廖问秋年轻的多，虽然沈穗说的不多，但她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
知道去哪里找人。
沈穗笑着答应。
离开的时候，小满趴在窗户上看，“奶奶还在屋里呀？”
“外面冷，奶奶就没出来。”沈穗把女儿扒拉下来，“等放寒假再带你来看奶奶。”
小满一头扎到母亲怀里，“那我们寒假再来。”
陈其彩看着吉普车离开，敲隔壁的房门，“老廖同志，别整天闷在屋里，走，咱们去下象棋。”
干休所那么多人，多热闹啊。
憋在屋里多没意思。
“要不，我去把沈穗喊回来？”
“喊什么。”房门从里面打开，廖问秋穿戴整齐的出来。
军大衣里面是沈穗给她织的开衫毛衣，头上戴着新织的帽子。
同色的围巾、手套。
陈其彩：“……”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喊你了。
她现在去靶场射击，都比拿针稳。
比不过，是真比不过。
……
周末上午十点出头，火车在晏城停靠。
沈穗带着小满下了火车。
远远就看到了冲她挥手的靳敏。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有多热闹。”
省里来人了。
星期三下午就来了人。
这次拔电话线可不好使。
省里来的人，直接堵在了单位门口。
“万代云也真是牛，该干嘛干嘛，愣是把那帮人当摆设。”
靳敏想了想，要是自己，绝对没这底气。
她就是个怂仔。
沈穗放心了大半——
万代云不想把钱吐出来。
挺好，沈穗也不想。
还回去就没意思了。
那自己岂不是瞎忙活一通。
不还，打死不还。
靳敏其实并不知晓全部内情。
沈穗跟高家父女的恩怨，她就不清楚。
她跟何锦秋、程嘉敏、耿为光他们一样，都以为沈穗是为了报“夺货之仇”。
至于沈穗过去一周的消失，她也没多问。
反正人好模好样回来就成。
絮絮叨叨的跟沈穗说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靳敏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对了，你的职称证下来了。”
“这么快？”
沈穗略有些诧异，之前听赵大姐说，怕不是得到明年年中才能下来。
科委这次效率这么快的吗？
靳敏眨了眨眼，“我听孟姐说，这里面有猫腻，所以下证都快了些。”
具体猫腻在哪里她不知道。
反正效率太快的确有点不对劲就是了。
沈穗一时愕然，“那我运气还不错。”
两次机会，都被她抓住了。
“那可不是嘛，等回头你就能涨工资了！为庆祝沈穗同志涨工资，咱们弄点好吃的吧。”
最近沈穗不在，靳敏试着锻炼自己的手艺。
锻炼了两天，她觉得浪费粮食十分可耻。
下馆子更合适。
虽说国营饭店现在的菜色越来越多，但她还是更怀念跟沈穗还有孟姐一块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好在沈穗回来了。
但沈穗回来后很忙。
靳敏对布料的事了解不够多，有些消息还是从耿为光那里知道的二手消息。
她得先去问问。
耿为光正在家里打扫卫生。
沈穗看他没事人似的，心里松了口气。
省里的动作，沈穗在报纸上看到了些。
但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本来，高聿明是省内第三人。
但这次座谈会后的新闻报道中，高聿明的名字虽然依旧出现在报纸上。
但跟过去不一样，不再是一眼看不完的“高聿明同志认为“、“高聿明同志指出”、“高聿明同志指示”。
高聿明这三个字的出现次数大大降低。
这是一种讯号。
但沈穗还要知道更具体的事。
在省城的陈良材，消息应该更灵通些。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高副省长这次算是栽了个跟头，他原本分管的教育、经济部门，现在都被别人接手了。”
毕竟几百万的货款，要是被人借题发挥，那就是经济犯罪。
但省里明显不想这样结案。
台面下斗法怎么来都行，但明面上得过得去。
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高聿明再抓省里的经济建设，那就不合适了。
“陈良材跟省政府那边算是搭上了线。对了有件事你估计都想不到。”
“嗯？”
耿为光嘿嘿一笑，“万代云怀孕了。”
沈穗：“……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