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跟母亲的通话时间长了点。
叶素苹早有准备，“那就五月初四吧？我之前就看了日子，这天适合结婚，酒店什么的我来订，对了沈穗要穿婚纱的吧？现在从香港那边弄婚纱有点仓促，来不及请设计师专门做一件了，要不再等等？七月份也有好日子，到那时候畅畅跟嘉嘉也放假了，还可以去给你们当花童。”
秦越：“……没见过十七岁的花童。”
叶素苹被呛得有些郁闷，“那让他们当了，你不就见到了吗？”
又说道：“你呛我不要紧，谁让我是你妈呢，可别这么呛沈穗，不然老婆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儿子她有俩。
打断一个，还有秦畅呢。
但沈穗就一个。
天平两端到底哪个更有份量，叶素苹又不傻。
“我们俩不吵架。”
叶素苹沉默片刻，“其实你可以不跟我说这个的。”
母子俩相互伤害一番后，总算定下来了一些基本事项。
结婚时间叶素苹早就选好了，几乎每月都有一个。
就看沈穗想要选哪个。
至于可能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她还真罗列过一番。
从酒店选择、菜品选择到新房的布置、给宾客的回礼。
反正能想到的，叶素苹都想到了。
就是得花钱。
“这要是放过去，娘家人还要给陪嫁嫁妆呢。”
穷有穷的陪嫁，桌椅被褥床单。
富有富的做法，首饰妆奁、四季被服、家具家电，能多豪华就多豪华。
当初家里人还调侃叶素苹，“等苹苹结婚的时候，咱把这辆小轿车给陪嫁过去。”
家里那辆轿车，有段时间也被陈方霸占。
后来秦怀江带她离开罗镇前，询问她的意见，把那辆汽车还有明面上的叶家财产，都捐给了罗镇人民政府。
前阵子秦怀江问她要不要回老家看看，叶素苹拒绝了。
其实从秦怀江带她离开那天起，秦怀江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没什么必要再去缅怀逝去的少女岁月。
她现在过得很好。
便是父母他们在天有灵，也会为她高兴，不是吗？
“沈穗没娘家，不过不要紧，我给她一辆车做陪嫁。”
她给沈穗撑腰，也是补偿过去的自己。
秦越声音都温柔了几分，“谢谢妈妈。”
“又不是给你的，你谢什么。”叶素苹忍不住呛了一句。
行叭，秦越的阴阳怪气，怕不是遗传自她。
怨不得别人。
秦越知道她嘴硬心软，“那妈你也不能太顾此失彼，要不也给我添些陪嫁？”
“你自己不会挣呀。”叶素苹过去没少被儿子呛，如今可算逮着机会了。
结婚要花钱啊。
虽然之前老秦给过秦越一笔钱，但那才多大点。
不算沈穗的话，家里头最有钱的就是她了。
想要把婚礼办得极为体面。
那可不是得求着自己？
她再怎么阴阳怪气，秦越也得受着。
叶素苹心情更美了，“那你夸夸我，我就给你添一件嫁妆。”
不对，他又不是姑娘家，怎么能说是嫁妆呢。
都被秦越这臭小子带歪了。
秦越已然夸赞起来。
整天跟沈穗耳鬓厮磨，哪能不近朱者赤呢？
她可是最会夸人的。
连他母亲总是精心烹制出一些不怎么美味的食物都能夸出花来。
秦越不过是活学活用罢了。
先把嫁妆骗到手，到时候给沈穗添妆。
绝对不赚差价。
叶素苹被夸得合不拢嘴，又觉得自己笑得厉害皱纹都出现了，连忙打断秦越的话，“你快别说了，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还不成？”
这是她的儿子。
她所有的东西，将来不都是给他们三兄妹的嘛。
现在他需要的时候不给，又更待何时呢。
这通电话极为漫长，是母子间通话时间最长的一次。
足足有半个小时。
叶素苹挂断电话后就给秦怀江打电话。
毫不掩饰她的兴奋，“秦越刚才夸了我十多分钟呢。”
秦怀江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眉眼生动的模样，但又忍不住提醒道：“骗了你不少东西吧？”
“哪有，我是耳根子那么软的人嘛。”叶素苹拒不承认儿子把自己夸得心窝子都极为舒坦。
“本来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守财奴似的人如今极为大方，秦怀江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她不再看重钱，不再觉得将来只能依靠保险柜里的那些东西。
是因为她觉得能依赖他。
秦怀江何尝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那回家再跟我说说，我看还能不能再添点什么。”
要不是沈穗，他怕是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
也总该做点什么才是。
……
对于秦越从家里那边掏钱的做法，沈穗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靳敏十分开心，“知足吧，秦团长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小家庭，他要是一分不拿，难道你还不嫁吗？”
也找不到几个比沈穗更有钱的人啊。
何况，靳敏觉得，对沈穗而言，男人有没有钱没关系，自己有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重秦越，也从不是他的钱。
说看脸都更靠谱些。
“对了，我给你做的婚纱，不过得等等，你说九月份来得及吗？”
沈穗微怔，“这么久的吗？”
这话让靳敏气得拍桌子，“你俩还没结婚呢，说话怎么都这么十足的夫妻相。”
秦越也说，这么久的吗？
咋了，现在都着急了啊。
过去怎么一副“我不急”的模样，那是做给她看的吗？
靳敏郁闷的双臂抱胸，“骗你呢，再过几天就好了。”
自从沈穗许诺了她婚纱厂，靳敏老早就开始弄婚纱了。
自家姐妹的，那当然是排在最前面。
她灵感多且杂，又特意去美院找老师帮忙梳理思路。
可算把给沈穗做的婚纱的设计敲定下来。
前前后后忙活了小半年呢，其实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就想着可能哪里还需要修改下。
沈穗值得最好的婚纱。
“哎呀辛苦靳敏同志了，要不给你做点好吃的犒劳下？”其实秦越昨天就跟她说了。
但他又觉得靳敏肯定会逗她，就让沈穗假装不知道。
果不其然。
“我想吃你做的粉蒸肉，秦团长做的辣子鸡也不错。”点完了菜，靳敏又矜持道：“其实吃不吃的不打紧，但你俩结婚我要坐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