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忘嘲讽两句：“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一个好人吧，哈哈哈哈哈。”
“当然不是，”无脾气很好，一点也没生气，“毫无疑问，你会成为一个最强大的boSS，而我，必然会成为一个最强大的玩家。”
“那如果我们联手，是否就可以触动主神的根基？”
“你真的甘心屈居于主神之下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很强大，是这个暗塔里绝无仅有的存在？”
暗脸上嘲讽的笑意也消失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无的眼睛。
无继续笑道：“我们根本没有对玩家下任何心思，却有很多人愿意为我们去死，那如果我们真的用心去拉拢？去形成自己的势力呢？那有多少人愿意跟随我们？”
暗的眼神晦暗莫名，却始终十分耐心地听无讲话。
“现行的所有规则，我们的暗世界，全都是由主神设计的规则组成的，主神是压制性的力量。”
暗淡淡道：“不错，即便是boSS，也得按照主神的规则行事。”
无说：“我们只过了十三个副本，但是我们的力量已经与过了几百个副本的顶级玩家比肩，那等我们过了几百个副本的时候，我们手头的神级诡物和道具会有多少？你想过吗？”
暗轻声道：“毫无疑问，我们是最强的。”
无笑道：“自然如此，如果我们真正成长起来，我们的力量会像汇聚在一起的暴风眼一般膨胀，等到我们有了几十只、甚至几百只神级诡物，那么在一个新的副本里，我们会十分轻松地破局。”
他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徜徉在那未来美好的世界里。
“暗啊，你有想过吗？真到了那一天，这游戏会变成我们与主神的砝码之争。”
在这一刻，暗的双瞳震颤着，不可避免地放大了。
无睁开眼睛，还是噙着那淡淡的笑意：“到了那一天，副本里的诡物和boSS看到我们压倒性的力量，他们会轻易地倒向我们这一边，这个暗世界的局面将会发生彻底的变化。”
暗那黑沉沉的眼眸里，一丝光亮如幽幽荧火一般亮起。
“通过这个副本，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如果我们只有玩家或boSS单方面的信息，那么是永恒的被动，终将任由主神宰割。”
暗的声音有了些许的颤抖：“我明白的啊，之前我们认为这游戏是玩家与玩家的博弈，后来发现是玩家与boSS的，但当我们经历着这一局游戏，我们终于明白，这游戏的核心，是——砝码。”
无笑了，他知道的，暗会站在他这一边。
暗是黑暗面又如何，他真诚地接纳自己的黑暗面，他并不畏惧，也不以之为耻。
他绝不会因为他是黑暗面，就千方百计想要杀死他。
无说：“砝码，诡物、道具、积分，主神通过一场场副本，将这些作为神的恩赐，赐予给了玩家，又通过引导玩家内斗、boSS收割的方式，重新回收这些东西，很虚无，不是吗？”
暗的眉头锁死：“我作为boSS，只要有一个玩家杀死我，我便前功尽弃。”
“是的，暗，我们就像推巨石的西西弗斯一样，周而复始，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我们要用余生来服这苦役……”
两人平静地对视着，在这片刻的安静之后，无坚定地说道——
“我们要炸开这巨石，就像我们曾经做的那样，改写这世界的局面！
一开始在这副本里，我对自己的身份认定偏向于玩家，我站在玩家这边。
但当我真正做过boSS，我发现，我们不过都是主神的棋子罢了，你想做一个很强的boSS，我没意见，但实质上，你只是成为主神最强的棋子罢了。”
暗的瞳孔里，瞬间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那黑色的海洋里，满是不甘。
“当我遇到了你，”无对着暗微笑着，“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boSS与我们并非对立，我们可以有共同的利益。”
“我们并非站在玩家这一边，也并非站在boSS那边。”
“我们，永远站在自己这边，我们可以，创造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我们可以，一起成为这个暗世界的新神。”
当无说完这些话，当他看到暗的脸上沸腾的表情，他知道，这局稳了。
无烧了最后一把火：“主神畏惧我们，想看我们自相残杀，他一直在利用你，可我们从来不是他的砝码，我们，是他真正的对手。”
暗轻轻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做最后的决定。
片刻后，他说道：“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
无把那红色的电话道具丢给了暗：“这是家里的电话，你很清楚，我们可以通过电话来沟通。”
暗“嗯”了一声：“终有那么一天，我会再次见到你，在那时，我们会是这个暗世界的新神。”
这时，系统通报道：“boSS暗向您发来和解邀请，本游戏即将和局，请问您是否接受？”
“暗，先不用和解，这一局的胜利，是我送你的礼物。”无笑着，拿出了两个黄色小泥人。
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还是他自己。
是的，一共有两个玄黄血泥捏出的泥人。
有一个上面写着“boSS无，身份设定修改为玩家。”
另一个上面写着“玩家谢无道，身份设定修改为诡物·无。”
无把那小泥人摆在地上，他直视着暗的眼睛：“你杀了我吧，我自愿赴死，泥人的使用条件，就是死亡，而且，你还可以获得游戏胜利以及我和梦娲的boSS砝码积分。”
“在我死后，你需要对系统说‘确定使用玄黄血泥异能’，复活我和光明面。”
暗瞪大眼睛：“你居然这么相信我，我可是你的黑暗面啊。”
无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我自己，一切都交给你了。”
暗顿了一下，似在消化满心的惊骇。
他轻声自语：“果然，完全体才是最强的啊，好，这局胜利我要了！”
暗伸展开手，对着无的心脏一点，在那瞬息之间，他感受到心脏破裂的痛楚，可死亡太快就降临了，他仅仅还来得及听到一句——
“boSS无游戏失败，砝码力量被boSS暗剥夺。”
死亡的黑暗笼罩着他，果然啊，如他所预想的那样，真的是一片虚无。
听觉是最先消失，也是最先恢复的。
“boSS暗使用玄黄血泥能力，玩家谢无道复活中、诡物·无复活中……”
他笑了，睁开双眼后，他看到自己在这副本里的那具身体正望着他。
“我活了！”
“我也活了！”
暗已经不耐烦了：“滚出我的副本去过家家！”
谢无道笑了：“好，那无，你是否愿意供我驱使？”
无耸耸肩道：“我有别的选择吗？诡物·无供你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