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
别看这些人互相不待见,甚至曾经将彼此视为死敌,但能一起打仗,一起喝酒,还都是畅饮,那话匣子也是彻底打开了。
王渊和吕胜抱着酒坛互骂了半个时辰。
最终王渊不得不承认吕胜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还能上阵杀敌,也算有种。
吕胜张口铁公鸡,闭口老狐狸地回敬,却又认为这几次打鞑子,王渊多多少少也是有功的。
杜苞和封洪勾肩搭背的,一个骂“墙头草”,一个骂“佞臣”。
最终达成共识。
他们身为武威军参将,甭管以前如何,这次打鞑子肯定是尽忠职守了。
而这需要感谢赵安。
要不是他,他们不可能迈出这一步,也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见他们一个个都喝大了,赵安让人给架走后,走到刁莽身旁坐下道:“这场面看着还挺魔幻的,我都不知道该咋感慨了。”
“封洪有点打上头了!”
刁莽忍俊不禁道:“谁能想到这个彻头彻尾的主和派,在你的布局之下,会变成这样?下次咱们打鞑子,要是不叫上他,他还会跟咱们急,你信不信?”
“信!”
赵安抿了一口酒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接下来他愿意和咱们勠力同心打鞑子,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我暂时可以不计较。”
刁莽笑了笑道:“说不定他还能拉几个主和派卫帅过来,这样一来,你对整个西北的掌控将会大增。对了,你这次总共杀了多少鞑子?”
“六十六个。”
“那岂不是意味着你已经累积斩首两百级了?照这么下去,你一战斩首百级,恐怕就在年后了!”
赵安之勇,刁莽可是亲眼见证的。
他本身体质很好,气血旺盛,又有蛮力。
然而,能从一杂役杀成冠军侯,而且累积斩首两百级,杀的鞑子也是越来越多,离不开他日复一日地打熬身体。
要知道在这寒冬腊月里,他每天都会坚持跑步和使用各种兵器。
原来他用的最好的是腰刀
现在宣花斧、长枪、钩镰枪等也是日益精进了。
这就很可怕。
他没有原地踏步,而是一直在变得更强。
而且很会利用实战来锤炼己身。
最近几次和鞑子大战,刁莽都能够直观地看出来他的战力在飙升。
这么下去,恐怕没有人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起初两人的战力悬殊并不是那么大。
如今却是越拉越大了。
这让刁莽都有点气馁了。
许多将士说他变得更加勇猛了,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提升,可一旦和赵安相比,好像瞬间原形毕露了。
真是比不了!
他也懒得比了!
赵安注定是要成为一代战神的,当他麾下第一猛将就好。
不对!
眼下这第一猛将的地位也是不稳。
马元超那家伙越打越猛。
将来还会有更多猛将加入……
等伤养好了,他得追着赵安的步伐继续苦练。
这样即便追不上赵安,也不会太差。
刁莽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奶,压低声音道:“赵百品,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打算如何应对鞑子的反击?那个托托帖木儿和冒衍王都是硬茬,他们搞不好会劝说鞑靼可汗直接开启灭国之战的!”
“那也是在年后了。”
赵安不慌不忙地喝了几口酒道:“今年这雪明显多于往年,拓延部的精锐刚调回,咱们大靖的镇北军虽无建树,但这几个月也算咬住了。”
“这种情况下,鞑靼可汗不会贸然开启灭国之战。当然,即便他们真这么干了,咱们也有西戎这枚棋子可以利用!”
西戎!
如果赵家军和西戎兵马联手,西线的鞑子会很难受。
这步棋显然可以走。
就是纽带不够紧密。
刁莽暗戳戳地道:“你先前不是说咱们和西戎的生意往来,都是那西戎圣姑在幕后操持吗?要不你加把劲,把他收了当个妾室得了!”
“这样一来,你可就是西戎国主的姑父了,在西戎的地位也就非同一般了……”
赵安啼笑皆非道:“你想什么呢?西戎被鞑子欺压久矣,也想和咱们联手,做生意只是投石问路罢了,真正目的还是一起打鞑子,所以根本不需要搞这些。”
“那可是国主的姑父!你真不考虑考虑?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假,谁说圣姑就能过得了英雄关了?”
“去去去!”
赵安摇了摇头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准备将咱们打铁浮屠的技巧告知天下,你看如何?”
“妙啊!”
刁莽顿时反应过来了。
这相当于直接废了冒衍王的铁浮屠啊!
除非他将铁浮屠给改成轻骑兵,不然钩镰枪会把他们给克得死死的……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逼得冒衍王必须花心思处理铁浮屠。
处理好之前,他不会再让这路兵马参战。
鉴于铁浮屠和拐子马一直都是冒衍王,乃至整个鞑靼引以为傲的两大战力。
这是隔空毁了他们一大战力啊!
冒衍王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没给屯邪王报仇成功,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赵安给断了一臂。
刁莽举起羊奶和他碰了一下道:“他奶奶的,这场仗打得真是怎么看都爽,老子这伤也值了!”
赵安昂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不出我所料的话,西戎国主很快就会派人前来和咱们商议联手抗敌之事。”
长夜漫漫,岂能在这当个酒鬼,而让自家娘子独守空房?
赵安告别刁莽后,迅速回到家中。
周婉正披散着乌黑的秀发,靠在榻上看书呢,明显在等他。
赵安二话不说,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抱住她那香软的身子道:“娘子,今晚为夫喝多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嗯。”
点了点头后,周婉吹灭油灯躺下身,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地拍着,再无多余的动作。
哪怕屋里乌漆嘛黑的,赵安都能看到她勾起了嘴角,强忍着笑容。
唉!
终究是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这娘子被他日日夜夜舒筋活络,人是变得欢脱了不少,但还是矜持啊!
赵安将身体一缩,直奔粮仓。
“呀!”
周婉娇呼一声后便抱着他的头,任他索取了。
食髓知味。
自打和他同睡一榻到同床共枕后,她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甚至一直在暗暗努力,想要早点给他传宗接代。
两人也是童心未泯,做加减法,玩负数到三更时分,方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
赵安已经起床在院子里耍枪了。
握了半夜枪的周婉则是做着早饭,时不时地伸头看几眼自家夫君,整得像是唯恐他跑了似的。
赵安打趣道:“娘子,你无师自通,若是这银枪交给你来耍,你一定耍得比我好!”
“你你你……不理你了!”
周婉捂着脸转过身后,也是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那么大胆。
好像有点热烈过头了。
不过只要他喜欢,她愿意尝试一切。
赵安练完枪,吃了饭,还想调戏娘子一番呢,钟玉策马而来道:“安哥哥,不好了!封洪死了!”
“啥???”
赵安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这是啥时候的事?”
“昨夜三更时分。”
“什么原因?”
“毒杀!他在咱们这喝完酒,回到庭州卫,一个妾室伺候他入睡。听到几声惨叫后,府里的人冲进去查看,封洪中毒已深,那妾室已经自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