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看着谢砚辰宽阔的后背，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适，附和道：“说得没错。”
谢砚辰侧身，看她。她直接跳过他，看向刘氏。
“沈夫人，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那我国公府后院怕是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既然静姝不见了，你们就赶紧去报官寻人。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
刘氏气急反笑，“那日有人亲眼见到谢砚辰同我女儿进了酒楼的包间，那一晚，我女儿就没有回来。
如今三日过去了，仍旧不见踪影。今日，谢二爷不给个说法，我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女儿讨一个公道！”
沈栀意看向谢砚辰，带着问询的意思。
谢砚辰连忙开口，“是她自己约的我。我之前已经拒绝很多次了。可是她说有重要事情跟我说……”
谢砚辰想到那日在包间里的对话，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话锋一转，“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见了她一面。”
“但是我进去以后，发现她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见我。我坐了片刻就走了。”
他看着沈栀意道：“当时酒楼很多人看到的。”
沈栀意歪头看向刘氏。
刘氏显然不接受这个回答。
她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背后叫人将我女儿带走的？你这种纨绔，就喜欢玩刺激的。非要偷偷摸摸才会更有感觉。”
沈栀意脸一下沉了下来。
她实在没想到刘氏为了攀龙附凤，也是脸都不要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这沈静姝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沈夫人，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言。谢二爷的名声虽然不好，却不是一个下流龌龊之人。”
谢砚辰看沈栀意，沈栀意瞥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他不下流？满京都谁不知道他谢砚辰是花楼画舫的常客？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我听说前两日他带了个女子回院子风流快活。”
“谁知道他是不是悄悄将我女儿绑架到了后院，做尽坏事！”
清风大骂道：“不要脸的老虔婆。这种事你也要上赶着为你女儿争，真是被富贵打瞎了眼，就会乱咬人。”
“昨日我家爷带回院子里的，是画舫里的姑娘。有你女儿半毛钱关系。想上我家爷的床，我家爷还看不上呢！”
清风说得又快又大声，引得围观人全部哄笑起来。
刘氏一张脸被气成调色盘，五颜六色，难看得很。
沈栀意在旁悄悄打量谢砚辰，想从他脸上看到是否有怀疑或者抗拒的表情。
可是他只是绷着一张脸，除了冷漠，看不出其他情绪。
她松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居然都不记得自己。
难道那一晚真的只是因为药效？换成是谁都可以吗？
谢砚辰知道沈栀意在打量自己，他尽量忍住不去看她。就怕一回头，又看到她眼神里的那种冷漠与怀疑，探究。
那眼神看得他心头憋闷。
谢砚辰道：“小爷我风流但不下流。睡个女人而已，又不是多大一回事。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若是真看得上她，睡了也便睡了，倒不会那么没品，怎么会不敢承认？”
“只是抱歉，你家姑娘，我实在是看不上。”
“我在京都这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哪家大家闺秀是令千金这般……”
谢砚辰故意不说完，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笑几声。然后又说道：“或许，她还约了别人。你们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还不如早点去报官找人来得强。”
刘氏他们三天了，才跑来国公府闹。
目的之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现在谢砚辰再这样一说，没见过沈静姝的人也对她留下了一个不检点的印象。
刘氏面若死灰，她那日为女儿准备的药，药性极强。她见到女儿久久未归，想着女儿已经事成。
后来打探到当日国公府发生的事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
谁知道女儿三日未归，她担心事情出现变故，才拉着沈寻文来同自己寻女儿。
本想进府关起门来商量，谁知道根本来门槛都踏不进去。
如今闹成这样，女儿和她沈府的名声可算是败了个干净。
刘氏哀嚎一声，“我不活了！”
对着门口的石狮子就冲了过去。
清风等人直接将她拦下，丢到了沈寻文的马车旁边。
“沈大人，闹够了就赶紧带着夫人回去。在朝为官，还是穿件衣裳比较好。”
沈寻文缩在马车里，根本面都不露，还是刘氏自己狼狈起身，在马夫的搀扶下，才爬上马车。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也很快散去。
沈栀意转身要回府，谢砚辰拦在她面前，注视着她，目光温柔，似有千言万语。
沈栀意心跳加快，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半分情绪。
“你干什么？让开。”
她伸手想要将他推开，他身子岿然不动。
“你那日在哪里？”
谢砚辰总要自己当面问了，才会死心。
如今的文景苑不同往日，在她的管理下，一个个的嘴巴严得很。他只信她说的。
“哪日？”
沈栀意明知故问。
“三日前。”
她和他本来就不该发生任何事情。
不论是谢砚辰，还是她沈栀意，都处境艰难。处在这样的位置，若是让他知道那一夜的是自己，真的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
但是她能想象得到，最后，自己都难逃一死。
既然他现在已经认为是画舫里的姑娘，那就让他继续这样认为吧！
“是你同沈静姝约会那日？”
谢砚辰觉得沈栀意这话问得有些奇怪，若不是她脸上嫌弃的表情，他真的会以为，她是在吃醋。
“是。”
沈栀意听到他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巧。我也在和裴行之约会。”
谢砚辰脸色一沉，正欲发作。
沈栀意直接绕开他进了门。
谢砚辰两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拉回身边。
“你怎么能和裴行之约会？你嫁人了，你不知道吗？”
沈栀意冷眼看他，“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是我小叔子，可是你现在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