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姑姑们来过年
“能有什么问题？中年夫妻的那点事儿呗。”杨曦模模糊糊地说。
“不对，你们要是之间没什么大事儿，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害，无非是他今年是工作生前无望了，悦悦成绩不理想了。”杨曦说道，“谁过日子没有点摩擦的？姐你就别担心了，说起来，你和贺总就不会有？”
杨晓想了想：“会啊，前些日子刚吵完架，他怪我为什么把鸣鸣送她亲爸那边去了。”
“那你们怎么和好的？他给你道歉来了？”
“有吗？好像也没有，有别的事情就岔过去了，然后莫名其妙就和好了。”杨晓说道。
这话简直说道杨曦的心坎了去了：“对对对，我也是，就前一天明明刚跟他吵完架，生气得很，结果第二天送完悦悦去上学，那回来也就不生气了，该做饭的做饭，该刷碗的刷碗，事情好像也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这顿饭吃得谈不上愉快，悦悦一直在哭闹个不停，孙建文的初中元旦假期结束第一天上班儿，又赶上没有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公立学校的教学压力大，他又正在当班主任，事情多得很，也没有太多的心情来应付这个大姑姐。
何况他本身就对杨晓家里这么有钱，偏偏因为妻子的原因蹭不上一点儿，到现在还得问农村的那几亩地的租金斤斤计较，孙建文自诩是个有文人风骨的人，觉得偏偏自己生活在一滩烂泥。
杨晓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敌意，索性给司机发消息让人来接自己，以自己有事为由离开了。
杨曦挽留两次未果，也就罢了。
刚关上门，就听见杨曦骂人的声音，伴随着悦悦的哭喊和摔碗筷的声音。
杨晓叹了口气，只能当做没听见。
“鸣鸣，你真不打算在这边过年？在这边多好啊，和老爸亲近亲近，你想玩就玩想学就学，又不会有人逼你。”季元鹏不甘心地说。
贺鸣峥眨巴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是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
大姑推着机场手推车，赶紧安慰道:“好啦好啦，回家，肯定让鸣鸣回家。”
空姐蹲下来安慰道：“如果鸣鸣不哭不闹，等下下飞机的时候阿姨送你一个小鱼酱油好不好？”
众人以为贺鸣峥要哭，赶紧安慰道，要不然飞几个小时哭几个小时的孩子她们见得多了。
贺鸣峥一一和众人道过别，大家都是“常来玩”“回去给你妈带个好”之类的话，只有到了季临渊这儿，他别扭地把头扭走了。
贺鸣峥不禁感慨到这个小屁孩儿实在是别扭，于是只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学点儿好吧，别我下次再过来看见你孩子都生了。”
“你还会再过来吗？”
“说不定呢。”要是她爷爷死了估计她还得再回来一趟——当然这话是肯定没法说的，“那你以后要想的话还可以来京海玩儿嘛，到时候我招待你。”
“京海我去过了，那儿一点儿都不好。”
飞机广播已经在提醒登机了，显然也不是和季临渊讨论京海到底好不好的时候，贺鸣峥对小鱼酱油不感兴趣，顺手塞给他：“你拿去玩吧，走了，大家再见——”
季临渊沉默了半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袋子，打开，把小鱼酱油放了进去。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片金色的巧克力纸。
“门口的春联儿呢？把爸寄过来的那一副贴上去，还有那些送过来的礼物查一下，里面别有夹带之类的。”杨晓一一嘱咐道。
“你歇一歇，没有这么着急，大姑他们只是很久没回了，来这儿坐坐，主要也是为了去看爷爷的。”贺敬之安慰道，“你不用太紧张。”
“毕竟是我第一次见你两个姑姑嘛。”杨晓说道，贺敬之的大姑之前总是满世界的飞，姑父生意也比较忙，小姑则早就和丈夫定居国外了。
今年是贺敬之的奶奶过世二十周年，他们家族的传统，平日里年节的祭祀由着小辈儿代替也就算了，这种逢十的年份人必须尽量到齐，连贺炜都要抽个时间飞回来。
之前这些事情无疑都是李嘉梅打理的，李嘉梅和贺炜赴任江明之后，贺敬之不喜欢这些大排场的东西，没有什么大事儿，过年也就没什么宴席，除了一顿年夜饭，生意上的宴请都直接去外面。
李嘉梅本来可以趁着因为梁良的事情回来，顺带着把这次的事情处理了，但是就这么几天她都直接飞回江明了，摆明了不想插手自己落的一身轻松，杨晓也不好去请她帮忙。
“放心，她们都是挺好的人。”贺敬之说道，“你准备的已经够齐全了。”
“他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杨晓上午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我大姑贺煊是个摄影师，姑父姜广平是导演，他们两个都是搞艺术的人也比较开明，只要你不评判他们的作品，基本不太会和你生气......”
“姜广平？”杨晓那口茶险些吐出来，又赶紧咽了下去“等等等等，你是说那个拍《嘉靖王朝》和《唐宫》的姜广平吗？”
“是啊。”贺敬之说道，“我没告诉过你？《唐宫》？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有！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完全没有谈起过！”杨晓忽然想起来好像这个时间《唐宫》还没拍出来，赶紧岔开话题，“估计是我记错了，但《嘉靖王朝》肯定是他拍的吧。”
“哦，可能我爷爷本来就对这两位的职业不太满意，那一辈人嘛觉得不参军，不当官儿，基本其他都是不务正业，他们当时又是自由恋爱的，就你想的那种偷家里的户口本儿结婚，所以这么多年我大姑也没回来过。”
“小姑呢？”
“哦，他们一家早就定居美国了，她丈夫是在美国搞医疗科技的——这个你应该有印象啊，年非典的时候，他们不还寄药过来了吗？”
“哦，这个我倒是记得。”杨晓想起来了，“难怪你爷爷这么着急找敛之去接他的班，你们一家人都挺叛逆的啊。”
“据说我爷爷奶奶管孩子都管得特别严”，于是我的这几位长辈都格外崇尚自由恋爱，除了我爸实在躲不过。”贺敬之耸耸肩，“不过幸好他这个观念传到我这儿了，他也没怎么逼着我去联姻。”最近高长恒和梁良的事情看得人心惊，还好他从始至终都只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