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堆积如山，比两个自己还要高的灵药，夏衍大致估算了一下，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姜怡然说的是对的。
若非芬里尔如此丧尽天良的敛财，绝对不可能比姜怡然数十年如一日的收集灵药还要多出这么多。
恐怕原本属于芬里尔的半边葬龙谷，已经被搜刮的连根毛都不剩了吧。
“差不多就这些了，你让让，我把它们收起来。”
姜怡然眼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上前几步，夏衍懂事的侧开了身子。
只见姜怡然站定，纤细的手指熟练向前伸去，下一秒，眼前的庞大宝山就这么汇聚成了一股白色洪流，盘旋在姜怡然的手指上，渐渐凝聚成一枚白色晶莹剔透的戒指。
“龙族的空间天赋可真神奇……”
夏衍口中啧啧称奇，这一幕不管再看多少次，夏衍都觉得很是壮观。
“喏，送你了。”
夏衍还在愣神，就看到姜怡然把手指上的白色戒指取了下来，随手丢了过去。
“我靠，你干啥？”
眼见戒指就要摔在地上，夏衍赶忙伸出手，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戒指。
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姜怡然，夏衍忍不住埋怨道：“你知道这枚戒指值多少钱吗？再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啊！”
“等等……你说送我了？”
夏衍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姜怡然。
虽说芬里尔确实是两人一起合作才打倒的，这一点没错，但夏衍从中出了多少力？
夏衍自己心知肚明。
若无姜怡然的龙皇剑，芬里尔的赢面确实要比较大一些。
姜怡然才是出了主力的人。
夏衍对这些宝贝又没什么想法，毕竟他只是在梦里才是那个视财如命的神偷，现在是现实世界，他没必要像梦里那样维持人设。
“你想恢复实力，恢复到以前的体型，肯定需要不少灵药的药力支持，这个戒指我不能收。”
夏衍想了想，坚定地拒绝了。
他的实力提升又不需要灵药，这么多的宝贝留在自己手里，说实话作用并不太大。
还是留给更需要的姜怡然好了。
“不，你听我说完。”
姜怡然微微摇头，背负双手后退数步。
她看着夏衍，眼中有光。
“我以半个葬龙谷为礼，请你在将来的日子里，好好照顾我。”
少女的声音很轻，但其中蕴藏的意味却很重。
一时间，夏衍愣住了，偌大的洞府内，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和姜怡然语气中的沉甸甸重量。
夏衍能感受到对方的决心。
这一次，她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了。
半个葬龙谷为礼……好厚重的礼物。
足以看出姜怡然的义无反顾。
“你……不愿意吗？”
姜怡然咬着嘴唇，可爱的五官扭成一团。
这个死人，怎么还不给答复。
哑巴了？
平时不是挺会说的吗？
你特码倒是说话啊！
“我愿意。”
夏衍摸了摸鼻子，表情古怪：“反正之前带孩子也带惯了，再带一次也没什么……”
依稀记得，当初从龙蛋里破壳而出的姜怡然，似乎就是眼前这种萝莉体型。
龙族化形要比别的魔兽化形的进度快一些，一出来就是四五岁孩子的样子。
带孩子嘛，夏衍有经验。
“呸！带你个死人头，谁是孩子？”
姜怡然红着脸呸了一口，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想拽夏衍头发。
老娘想跟你在一起，你想当老娘的爹？
今天非得让这个臭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特码的龙之愤怒！
“错了！”
洞府里蓦然传出一道惨嚎，和狼狈逃跑时接连不断撞倒一地杂物的声音。
热闹的紧。
夏衍抱头鼠窜着和姜怡然打闹，心里却升起一股别样的意味。
谢芊羽也好，楚妍妍也罢。
这两个女人，也是梦境世界里的女主。
但谢芊羽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师尊，楚妍妍的记忆被她自己选择锁住了。
唯有姜怡然，是第一个拥有完整记忆，并且和自己重逢的女主。
虽说现在还没完成姜怡然大吃大喝的心愿，所以不算弥补遗憾，但夏衍确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最慢也就十来天。
自己的异能，将会迎来第一次精炼。
“二八开啊……听起来和一九开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沙包……”
夏衍抽了抽嘴角，一抹苦笑扬起。
不管怎么说，有提升总是好的，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夏衍很容易知足。
以后的路，可还长着呢。
……
雾海上方乱石林。
距离斩杀芬里尔，又过去了一天。
谢芊羽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一整天动都没有动。
楚妍妍抱着海棠，靠在巨石上小息。
但她在做的梦并不怎么美好。
手指无意识的颤动，和时不时紧绷的双腿，以及紧皱的眉头，足以看出来这一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世了，妍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讨厌我，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
“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请你放心。”
“再见……”
工整整洁的遗书，和从楼上摔下，砸的地面上大大一滩血迹的尸体。
同学的尖叫、程夭夭空洞迷茫的双眼、来来往往的救护人员。
还有……跌坐在地上，一直流泪，手中攥紧写了一夜的情书，下定决心向夏衍表白的楚妍妍。
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幅幅画面，如ppt一般在梦里一闪即逝。
但足以让楚妍妍全都记住。
楚妍妍的心脏高高揪起，疼的无法呼吸。
她在心中不停默念：“这些都是梦，都是梦，快醒过来！”
楚妍妍知道这些画面都是梦，她一定是做了噩梦。
夏衍没死，夏衍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和自己和好了。
但不知为何，楚妍妍的内心深处却冒出一个诡异却清晰无比的念头。
这些画面，并不是梦。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让人痛苦，却又足够清醒。
“不要……不是这样的……不是……”
渐渐，两行清泪从楚妍妍紧闭的眼眶中流下。
不远处静静调息的谢芊羽无意识瞥了一眼，注意到这一幕后柳眉一蹙，起身来到楚妍妍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