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韩烨圣使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夏衍一把捏碎了酒杯，和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本在因为自己的杰作而洋洋得意的秦自明，疑惑的看了过来。
夏衍此时的愤怒，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的双耳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杀气。
可他心中还有一分灵智，没忘了此次的计划，因此他的双眼并没有直视秦自明，一双充满杀气的眸子，死死盯着秦自明胸前的领带上。
夏衍的双手在不停颤抖，他害怕只要自己一抬头，看清了秦自明的脸后，就会忍不住出手，将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斩于手下。
“夏兄！”
贾鹤鸣深提一口长气，他比夏衍见过更多的邪能者，因此心中虽然爆发出了对秦自明的杀机，但面上还能保持冷静。
先是朝着秦自明笑了笑，随即贾鹤鸣凑到夏衍耳边，低声急促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等秦自明喝下散气粉，我们的把握才是十成十！”
“我知道，放心吧。”
夏衍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再无半点杀意。
“不好意思，舟车劳顿……所以有些疲惫。”
夏衍微微昂首，笑道：“继续说吧。”
“好的，圣使大人真是辛苦了，我会尽量介绍的快一些。”
秦自明心中没有起疑。
毕竟，夏衍给他看的那枚徽章，是货真价实的邪能者身份的象征，绝不可能有任何伪造的可能。
“这十个人的死亡，绝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我的公司会在现世里以器官捐赠的名义寻找那些生了病需要器官移植才能活下来的人，殊不知他们已经成了我的目标。”
秦自明微微一笑，似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人类真的很蠢，这十个人里面有不少人，在我动手杀死他们之前，都还以为我是打算帮他们移植器官，救他们命的呢，呵呵……”
夏衍和贾鹤鸣对视一眼，彼此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次，哪怕闹出的动静再怎么大，秦自明都必须死。
一向善良的夏衍，此时都觉得秦自明必须要死。
想杀了一个人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浓烈过。
“两位圣使大人不觉得很好笑吗？”
秦自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件事他一直都觉得很有趣来着。
“你所说的这种事，我们都干过很多次了，继续讲。”
夏衍深舒一口长气，眼中神色越发森寒。
他想听听，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究竟还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也是，忘了两位的资历要比我深的多……”
秦自明哈哈一笑，随即手中遥控器再点，方才分开的墙缓缓合了起来。
他双手交叉自然垂下，淡淡笑道：“虽说两项考核只需完成一样就能加入邪能者，但我是个好胜心比较强的人，只完成一项考核不是我的性格。”
“第二项，我也完成了。”
秦自明淡淡说道：“我可以在加入邪能者后，将我所做的生意公开，我想……有了这些死者的具体经历，等舆论发酵过后，所造成的影响力足以达到电车案的级别。”
“我知道，加入邪能者后就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恐惧情绪来增长修为，所以……”
秦自明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更加骄傲：“我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了两项考核吧？”
夏衍和贾鹤鸣对视一眼，二人的心头蓦然掠上一股凝重。
原来秦自明打的是这个算盘？
就冲秦自明背地里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在舆论上大炒特炒。
甚至都不用秦自明自己去推动舆论。
处于刚刚经历了百鬼夜行的江市，如果再抛出有邪能者盯上普通人进行器官贩卖这个重磅新闻。
本就惴惴不安的江市民众，如果再听到这个消息，天知道会在江市掀起多大的风波。
夏衍在心中快速估算了一下，心头猛地一跳。
如果真的让秦自明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下去，器官案所造成的恐慌，绝对要比电车案还要高！
到了那时，无尽的恐惧情绪在江市滋生，天知道会有多少恐怖的邪灵应运而生？
有恐惧情绪在的地方，就是邪灵和邪能者最好的温床。
如果真的让秦自明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未来的江市将会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两位圣使？”
秦自明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本在陶醉的他直至说完了，都没听到二人的赞叹，不由得狐疑的看着二人，“我的话哪里有问题吗？”
“不不……秦老板真是高瞻远瞩，我们只是在对于秦老板所做出的贡献而感到惊讶罢了。”
贾鹤鸣深舒一口长气，眸色微微一闪，将心中的震惊压下，笑道。
“是的，我们很开心，在江市分部遭受了如此严重的打击下，还能吸引到秦老板这样的人才，真是我们邪能者之福。”
夏衍淡淡一笑。
他的笑容很和煦，但心中的杀意却渐渐凝聚成了实质。
原本他在还考虑，就这么把秦自明给杀了，而不通报江市警署，让舒天行来决断是不是有点不妥。
可现在得知了秦自明的计划和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夏衍的想法变了。
他觉得这样的畜生，做的伪装实在是太完美了，没能留下半点证据，就算通知江市警署，舒天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走流程将秦自明审问一下。
顶多拘留个一周，也就只能放了。
这样的结果，夏衍不满意。
他觉得不光是自己不满意，因为秦自明而惨死的那十个人，包括他们的家里人，也都不会满意。
所以，这个恶人，夏衍当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该杀之人，夏衍绝不会心慈手软。
不然……
他对不起照片上惨死的十个人。
“你们在死前的最大愿望，恐怕不是让自己活下去吧？”
“而一定是……”
“想杀了他，对么？”
夏衍紧握成拳，因用力而骨节分明，他轻吐一口浊气，在心中呢喃：“你们的请求，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