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映射在男人身上，拉低他影子，唐煜被金光刺痛双眼，向旁边挪了挪，回头看见慕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帝没料到他会此刻出现，眸中闪过惊慌，迅速瞪了地上人一眼，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慕靖神思僵持，站在门口没有动，禄喜震惊地同时，过来做个请的姿势，男人缓过神，错开看文帝的眼神，上前拱手：“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帝上前搀扶。“御弟平身。”
慕靖来此，要添把柴，把唐煜从太子的宝座拉下来，人刚到书房，惊天消息打碎他原有的话，此刻脸色涨红，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唐煜看着二人的举动，心里泛起冷笑，冲慕靖问好。
“皇叔安好。”
文帝静默多时，摆手吩咐禄喜：“来几个人，把他送到太子宫中，加派人手看管，等候传唤。”
唐煜脸色划过阴邪，拱手跟着禄喜退出。
慕靖走近几步，直接问：“他说得是真的？”
文帝背过脸，严声：“那只是个意外罢了！”
语气有点嘶哑，极力压制着悲愤。
“父王和老太君是青梅恋人，因为各种原因，他俩才分开。大庆建立，慕爱卿求娶老太君，父王这才作罢，一次宫宴，他们做了事，然后就有了你～”
文帝擦过泪痕，转过身，直视男人肆虐的眼神，问：“御弟，你～明白了吗！”
慕靖呆立当场，看着屋顶团龙似活了过来，数万条钻进心腹，把整颗心脏穿碎，无声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
精亮的眸光这一刻黯淡，眼前人慢慢变为泡影，瞬黑……
“御弟，御弟！”
男人晕倒，文帝一把接过，冲着外头叫：“御医，传御医！”
嘴角的一抹红，瞬间泪崩文帝双眼，他不该托盘说出的，都怪自己～
张延到书房禀报张凤罪状，听见文帝撕叫，赶紧往里闯，慕靖昏迷倒在文帝怀里，嘴角渗血，意识到不对，状纸扔到地，撒腿往外跑请御医。
慕衍被太后请去，刚回来，御书房炸开了锅，十几名御医，神色慌张从里出来，上前拦住一个，问：“问下，出了什么事？”
一名年轻的沉不住气，托盘说出。
“靖王气血攻心，昏迷不醒，恐怕要……”
“什么！”慕衍抓胳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年轻人脸色瞬白，赶紧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慕衍松开，急步往里冲。
年轻人赶紧跟同行人灰溜溜走了。
文帝看过证状，叹口气放下，扭头看男人呼吸平静，心里不是滋味，门口慕衍的声音愈来愈大。
皱眉冷声问：“怎么了！”
禄喜摆手，往里禀报，：“皇上，王爷的侍卫求见！”
“在孤这里不放心？让他回王府，御弟暂留宿皇宫，陪孤说说话。”
“是，奴才遵命。”
文帝看眼状纸，想到什么，厉声：“等等！把人打发走，随朕去大理寺，孤亲自审问张凤。”
禄喜三言两语，把慕衍打发走，跟着文帝去了大理寺。
…………
云岚挺着孕肚坐立不安，好几次想去内宫被老太君拦下，日头西斜，吃过晚膳，在美人塌看话本打发时间，翠香端过一杯奶茶暖心安慰。
云岚接过，喝两口放下，眼睛扫向门方向，担忧：“慕衍还没回来吗？”
不等翠香回答，柳嬷嬷快走进来禀报。“王妃，玄知来此，有要事说。”
玄知？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柳嬷嬷请人进来，玄知一身夜行服，拱手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男人不经意扫过，王妃小腹凸出，有了几月身孕，把事情说出，恐怕经受不住，出了差错该如何是好呢！
玄知低头不语，云岚下塌走到近前，问：“你有了兄长的消息？”
“青哥与三殿下赈灾效果很好，用不了多久，就会还朝。属下有紧急情况告知王爷，不知王爷可休息了？”
云岚冷冷淡笑。“你看这屋有你家王爷吗？”
玄知身子微僵，抬头快速扫过一眼，身子往后退。“打扰王妃休息，属下告退。”
“站住！”
云岚一声厉喝，走到美人塌前坐下，手抚上肚皮轻声安慰。“别怕啊，娘亲不是冲你，乖……”
冲柳嬷嬷使眼色，嬷嬷会意，揪着玄知衣领，往塌前扔，低声呵斥：“半年不在，跟王妃这么生分，赶紧把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
玄知心里吃惊，王爷的秘密被王妃知道了！
是王爷没瞒住，还是自己？
“禀王妃，匈奴二皇子拓跋弘篡位，集结了军队进兵中原，好几座城池被霸占！”
话出口三人慌了一瞬，柳嬷嬷脸色苍白，抖着撒开男人衣领，看云岚的脸也没了血色。
“快去进宫告诉圣上！”
玄知反应快，立刻起身出门。
云岚拿起奶茶喝尽，眸子微红，冷声问柳嬷嬷：“嬷嬷，你说皇上，会派王爷上战场吗？”
柳嬷嬷刚找回呼吸，突然被话激个正中，心跳失了一拍。“这……”
“王妃，皇上自有定夺，你别太分神，保重身子，顺利生下世子最重要！”
…………
文帝正睡得香，一声惊雷划过天空，突然睁开眼，双手攥着被子，心咚咚地跳，浑身冷汗。
又一声惊雷，屋内闪现个人影，白衣如鬼魅立在龙柱后，斜影瞬息，文帝看清人脸，整个人僵在那里，分明是一个女人脸，是先皇后张氏！
是，没看错，张氏的脸！
文帝哆嗦着在床上摸，想找到宝剑防身，半天都没找到，回过神睡觉地方，是养心殿。
“夫君～～”
凉气直冲天灵盖，声音好熟悉，文帝急忙转头，白绫飘飘忽忽，越来越近。
女声再次响起：“夫君～～我～～回来～～了～～”
“啊！！”
文帝再也受不住，惊呼出声，一道亮闪到眼睫，猛的睁开眼，禄喜赶忙拿过手巾，让他擦汗，忧心道：“皇上，你做噩梦了！”
文帝接过，胡乱擦两下，扔在床边，问：“什么时辰了！”
禄喜接过热茶，递给文帝，回复：“卯时一刻。”
喝两口扔给禄喜，顺势要躺下，禄喜急忙拦住：“皇上，边境来消息，拓跋弘篡位匈奴王位，集结了三十万人马，已经霸占了三座城池！”
“什么！”文帝撑着的胳膊失空，头重重摔在枕头上，疼的他轻哼，眸光转厉瞪向禄喜，“放肆！”
禄喜拿着茶杯的一空，烫到手背，下意识松手，“咔嚓”，摔在地砖上，扑通一跪，抖着声音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小太监慌张跑进殿。
“皇上，王爷醒了，王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