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是一名真正的天才。”
曦启明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带着一股敬意。
“不仅实力高强，更难得的是他拥有超越时代的眼光和决断力。”
“他很快发现，在他身处的时代，因为有「世界限制器」的存在，无论一个人多么天赋异禀，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那道无形的屏障。”
“世界限制器....”
所林凡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已然明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武者，最高只能达到武圣水平的原因。
“林凡，你能感觉到自身实力有被限制吗？”曦启明忍不住问道。
林凡平静地摇头。
或许是因为他目前仅处在第四境的修为，又或许是他作为天外来客的特殊身份，他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束缚感。
“什么！你的真实境界，只是第四境？！”
曦启明惊呆了，双眼瞪得滚圆：“那岂不是说，你的真实境界只相当于镇守将，连天柱将都算不上？”
“差不多吧。”
“这.....”
曦启明清楚地听到，自己的世界观“咔嚓”一声破碎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凡是天柱将级别的强者，甚至可能是与离火爷爷离战并肩的顶尖存在。
可现在.....
话说，怎么可能有人在第四境，就能发挥出第五境顶尖的水平啊！
古往今来，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越一个大境界战斗，这简直就是打破规则的存在啊！
“不用这么惊讶。”林凡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在星空，许多种族的天才都能做到这一点。”
“真的吗？”曦启明难以置信地问道。
外面的世界，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实际上，林凡的话有所夸大，但这源于他对自身要求极高的标准。
越阶战斗，寰宇中的顶尖天才的确有很多人能做到。
但林凡的概念与他们完全不同。
他越阶战斗的对象，从来不是普通高手，而是那些顶尖天才们！
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谈何改变未来，带领人族走向辉煌？
这一刻，曦启明真正意识到了林凡的可怕。
假如林凡是敌人的话...
那种事情，光是想象就令人不寒而栗。
稍微平复被惊吓的心情后，曦启明继续述说：“先祖意识到，在这个被限定的世界里，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们的力量在管理者面前太过渺小。”
“在管理者所圈定的世界中，他们的挣扎毫无意义。”
“只要无法打破世界的既定规则，人类就只能永远被囚禁在这个牢笼中，重复着毁灭与重启的循环。”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一个巨大的设施前。
曦启明解释道：“所以，先祖选择了未来。”
展现在林凡面前的，是一个几乎占据整个地下空间的巨大光球。
它悬浮在半空中，表面流转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内部则蕴含着令林凡都感到心悸的恐怖能量。
这就是曦光王国历史上被称为“曦神”的先祖留下的遗产。
他得知世界的残酷真相后，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奋起反抗。
既然自己这代做不到，那就积蓄力量，交给下一代。
他把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传承了下来，通过曦启明面前的这个巨大光球。
光球在曦启明口中，被称为「记忆模块中枢」。
简单来说，这是曦光王国历代领导者记忆与力量的储存之所。
曦光王国有一个传统，就是领导者们达到某个特定年龄阶段后，就会退位，进入这个传承空间，将毕生的记忆与修为融入中枢。
一代又一代，薪火相传。
到曦启明这一代，已经整整传承了一百五十代人！
“我之所以能保留记忆，就是因为记忆中枢的存在。”曦启明轻声道。
“这是先祖传承血脉的力量。只要身处王宫范围内，无论世界重启多少次，我都能回忆起上一个世界线中发生的一切。”
她将这个能力称为“记忆回归”。
“其实我对你没有被抹除记忆感到非常惊讶，林凡。”
“这难道也是天外来客的能力吗？我原本还计划找到你，然后将一切告知于你呢！”
曦启明好奇地注视着林凡。
“大概吧。”
林凡当然不会给她解释，真正原因是武神灵魂的特殊性。
想到此处，他又问曦启明：“你那时候羽化，莫非是因为....”
“嗯....”，曦启明低下头：“我确实是想放弃了，那种局面已经无法翻盘，而且就算战胜灰潮大军也改变不了什么，下一次灰怪的强度，会更高。”
“而伤亡惨重的我们，将在新一轮灰潮面前彻底灭亡，世界再度重启。”
说到这里，曦启明情绪明显低落，强挤出一丝苦笑：“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放弃，回到上一个世界线中。”
“我是不是很冷血？”
林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似乎从理性角度分析，曦启明的选择确实是最优解。
而且她主动选择重启，也是出于想保护林凡。
万一他在灰潮大军围攻下死去，回溯后她不确定林凡是否还会存在。
从曦启明这里，林凡终于得知了部分世界真相：
首先，第一：这个世界会重启。
重启的条件是绝大部分人类灭亡。
第二：重启后回溯的时间并不固定。
有可能是十年前，也有可能是几天前，完全随机。
第三：假如人类成功抵抗灰潮袭击并幸存下来，那么下一次灰潮的强度将大幅提升。而在那种情况下重启，将无法回到上一个世界线。
换言之，从曦启明的先祖时代开始，灰潮的强度始终都在呈阶梯式上升。
这便是管理者所制定的“规则”。
到了曦启明这一代，她已经无法抑制这种膨胀趋势。
因此她不敢进入下一个轮回，选择用“羽化”来主动控制重启时间点。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可以说手上沾满无数“鲜血”。
身上背负的沉重命运，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