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我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啊！”李天一拄着长枪，望着南岸平静的防线，眉头拧成了疙瘩。
罗兴正检查着新到的弹药箱，闻言直起身：“怎么不对劲了？我看这阵子挺好的啊。”他指了指远处的临时营地，“这一个多星期，实验室那边天天往前线送高阶异能者，南岸这边都建了好几个临时据点，克隆人兵团的数量也一天比一天多，照这架势，守住南岸绰绰有余。”
“可我就是觉得怪，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儿不对。”李天一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里满是困惑，“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罗兴挑了挑眉，突然道：“你是说丧尸少了？”
“对啊！”李天一一拍大腿，瞬间反应过来，“丧尸的数量确实少了很多，这基数太不正常了！以前随便扫一眼，废墟里到处都是晃悠的影子，现在半天才能撞见零星几只。”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还有等级！低阶丧尸几乎看不见了，反倒是特殊变异丧尸和尸皇的数量，明显比之前多了。昨天巡逻队还遇上三只速度型尸皇，差点把小队全折进去——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哪有尸潮突然‘提纯’等级的？”
罗兴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了。南岸的丧尸数量明明比北岸少得多，却连半个幸存者的影子都没见过，按理说就算有伤亡，也该有幸存者躲在角落里才对。”
“不行，得多派些无人机出去侦查。”李天一当机立断，“不把这情况摸透，我这心里总跟揣着块石头似的。万一这是‘灾厄’搞的鬼，咱们糊里糊涂的，怕是要吃大亏。”
“这不用你说，早上我已经让通讯兵报上去了。”罗兴点头，随即又皱起眉，“说起来也怪，军部这次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以前就算要支援，也没这么主动过。这次不仅派了大批援军，连指挥部都直接搬过来了，跟盯着什么似的。”
“你这是对军部有偏见。”李天一瞥了他一眼，语气认真起来，“军部哪次有战斗不是冲在最前面？就算平均战力比不上异能者，那又怎么样？武器装备跟不上，是研发的问题，跟士兵有什么关系？你去看看阵亡名单，哪次不是军部的人牺牲最多？”
罗兴张了张嘴，没再反驳。他知道李天一的爷爷曾是军部将领，对这支队伍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这次军部的举动确实反常，让他忍不住多想。
正说着，远处的天空掠过几架无人机，嗡嗡的声响在空旷的废墟里格外清晰。李天一望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希望能查出点什么吧。这平静太诡异，我宁愿面对尸潮猛攻，也不想被这种未知的感觉吊着。”
罗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就是了。真有问题，早发现总比晚发现好。”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回到岗位上。南岸的风带着铁锈味吹过，临时营地的旗帜猎猎作响，看似稳固的防线之下，一丝不安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无人机的侦查反馈在傍晚时分传了回来。白砚抱着一叠打印出来的航拍图，脸色凝重地跑进指挥帐篷：“李队，罗队，你们看这个。”
地图在桌面上铺开，上面用红圈标注着南岸腹地的几处异常区域。李天一指着其中一个红圈：“这是……丧尸聚集地？”
“不止是丧尸聚集地。”通讯兵咽了口唾沫，“无人机拍到，所有低阶丧尸都在往这些巢里钻，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而那些特殊变异丧尸和尸皇，正围着聚集地巡逻，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罗兴的手指点在地图边缘：“这里是一处山谷，以前从来没发现过异常。现在看这规模，怕是有好几个大型丧尸聚集地连在了一起。”
“被吞噬了？”李天一眉头紧锁，“低阶丧尸的能量层级虽然低，但数量庞大。它们被集中起来，难道是在……供养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帐篷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聚集地深处恐怕正在孕育更可怕的存在——比尸皇更棘手的怪物。
“军部那边怎么说？”罗兴问道。
“指挥部已经派出一支异能小队过去了，说是要实地探查。”通讯兵答道，“还让咱们这边做好准备，一旦有情况，随时支援。”
李天一拿起长枪：“我跟他们一起去。”
“我也去。”罗兴拎起旁边的战刀，“你刚才说得对，这平静太诡异，必须亲眼看看才放心。”
山谷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黏腻的黑色物质，像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走了没多远，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几只体型庞大的变异丧尸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它们的皮肤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速度快得惊人。
“是尸皇！”李天一低喝一声，长枪横扫，带着凌厉的风势劈向丧尸的头颅。罗兴则绕到侧面，战刀直刺丧尸的关节处——那里是这类变异体的弱点。
异能者们也纷纷出手，火焰、雷电交织着砸向尸群。一番激战下来，几只尸皇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但众人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这些尸皇的防御力，比之前遇到的至少强了三成。
“不对劲。”李天一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它们的能量反应比情报里高得多，像是被强行催熟的。”
继续往深处走，聚集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由无数丧尸残骸堆积而成的巨大肉团，表面布满了搏动的血管，低阶丧尸正像潮水一样涌向肉团，被其表面的吸盘吞噬，每吞噬一只，肉团就膨胀一分。
而在肉团顶端，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是……”李天一的声音有些发颤。
“‘灾厄’？”罗兴握紧了战刀，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那身影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它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过众人，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尖啸声中，周围的变异丧尸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众人。而那巨大的肉团，也开始剧烈地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撤！”张参谋长当机立断，“这里不对劲，先退出去再做打算！”
众人边打边退，好不容易冲出山谷，身后的尖啸声却如同附骨之蛆，萦绕在耳边。李天一回头望了一眼那不断膨胀的尸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平静结束了。真正的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