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王城外的草甸在朔风中起伏如金浪,董卓的玄铁重靴碾过满地冰霜,靴底黏着的半截青铜马镫泛着靛蓝寒光——三日前受降的扶余马场中,三百匹雪白龙驹被铁链拴成“天马”阵型,每匹马的脊骨皆被植入墨家机关铜钉,鬃毛间缠着浸泡尸油的《牧马经》残页,书页随风翻卷竟在空中凝成“马踏寰宇”的血冰篆。
“主公,坎位蹄印泛铜锈!”
贾诩的黑裘掠过结霜的栓马桩,卦盘碎玉扎入桩面“扶余神骏”的铭文。话音未落,九条青铜绞索自地缝暴起,链头拴着的不是马鞍,而是三百颗风干的扶余马奴头颅!头颅突然炸裂,腐肉中窜出墨家“蚀骨蝇”,虫群触及马匹的瞬间,竟将三匹龙驹的筋肉蚀成白骨,骨架仍保持着奔腾姿态!
“扶余小儿,贡马倒是比倭奴的破船金贵!”
吕布的赤兔马踏碎两具马奴尸骸,方天画戟劈向马场中央的青铜祭马鼎。戟尖触及鼎耳的刹那,鼎身突然浮出三百枚“裂魂钉”——钉身刻着的“驭”字遇风泛光,混着尸毒的冰晶竟凝成铁灰色《相马经》残卷,每句“蹄如累麴”皆化作淬毒冰蹄,如暴雨般践踏西凉铁骑!
蔡琰的焦尾琴掠过蝇群,断弦缠住三条青铜链:“明公,链上有秦开却胡时埋的《辽东牧马图》!”琴音震颤《胡笳十八拍》的刹那,锁链突然扭曲如马鬃——藏于链环夹层的鲨皮残卷遇火显形,竟是扶余王用马血绘制的《天马机关阵》,图中“弱水”标记处渗出黑血,竟与当前地脉震颤完全重合!
“雕虫小技!”
董卓的五禽戏气劲轰然爆发,鹿形踏冰跃起三丈。玉玺紫芒顺锁链灌入冻土,整座马场突然塌陷——露出冰层下暗藏的三百架“裂马弩”,弩臂竟是用镇压东胡的青铜当卢熔铸,箭槽填满刻着“董”字的淬毒马骨,骨缝间竟嵌着未燃尽的《胡服骑射策》!
地动山摇之间,整个冰原都仿佛在颤抖,而在这冰原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龙驹悲鸣。
扶余王身披一袭洁白的狼裘,傲然立于一座高耸的冰丘之上。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根青铜套马杆,那杆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扶余王怒目圆睁,对着远方怒吼道:“董贼!你可知道,这片马场曾经埋葬过冒顿单于的汗血宝马!”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冰原上回荡。
话音未落,扶余王猛地将手中的青铜套马杆插进了脚下的冻土之中。那杆子深深地陷入了冰层,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就在套马杆的尖端触及冰面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只听得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原本平静的冰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藏于地脉之中的三百里墨家机关城如同一头被唤醒的巨兽,轰然显露在人们的眼前。
这座机关城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城中的齿轮相互咬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而在这机关城中,三百尊青铜匈奴骑像宛如活物一般,同时挽起了手中的长弓。
这些骑像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尊都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它们的弓弦紧绷,箭头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刻就会如雨点般射出。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箭雨的轨迹竟然与当年白登之围时的杀招完全重合!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其威力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扶余王再次发出一声怒吼:“坎位地裂,焚弓!”贾诩的碎玉卦盘扎入震位,玉玺紫芒逆冲星图。青铜箭矢突然调头反噬,将扶余亲卫射成刺猬。吕布的画戟劈碎三尊骑像,戟尖寒光却骤然凝滞——第四尊像马腹炸裂,藏于其内的三百只“噬髓蠹”破膛而出,虫腹金粉绘着的竟是弱水黑土的核心马脉!
“弦断!”
蔡琰的焦尾琴七弦齐崩,断弦如银蛇窜入蠹群。琴腹暗格弹射的“定魂针”没入套马杆裂缝,针尾拴着的《大风歌》残卷遇毒即燃。火光中浮出卫青虚影,他手中的环首刀猛击某处暗枢:“贡马非为臣,诛心方驭野!”
扶余王突然撕裂狼裘,露出肋骨间纹着的《东胡龙脉注》:“这冰原跪的不是玉玺……是匈奴当年未咽下的牧马魂!”图中“董”字标记处炸裂,九匹青铜天马自冰层暴出——马鞍竟是用李牧戍边时的断戟熔铸,蹄铁踏落的冰屑凝成三百卷《胡马志》,书中“马踏长安”四字渗出黑血!
董卓的赶山鞭卷住天马辔头,鞭梢紫芒映出鞍鞯阴刻的“胡服骑射”篆文:“冒顿老狗,你这马倒是比卫青的刀还烈!”玉玺之力灌入地脉的刹那,整座马场突然升空,三百口“殉马棺”破土而出——棺内浸泡汞液的匈奴巫祝突然睁眼,手中紧握的青铜《驯马咒》竟与玉玺共鸣炸裂,将九匹天马硬生生压回冰渊!
在五更鼓声响彻整个冰原的那一刻,这片广袤的大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扶余王那残破不堪的套马杆,宛如风中残烛一般,孤零零地卡在青铜卫青像的掌心之中。那杆头焦黑的“胡”字,似乎还残留着曾经的战火与硝烟,此刻正与玉玺产生着奇妙的共鸣,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董卓的赶山鞭犹如一条暴怒的蛟龙,卷起半块当卢残片,在空中呼啸而过。那紫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映照出棺内那神秘的血篆——“贡马非为畜,心诛即疆驰”。这血篆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它与这诡异的场景又有何关联呢?
蔡琰的断弦琴,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缓缓地沉入了机关城的裂隙之中。那染血的指尖,轻轻地拂过青铜天马的鬃毛,仿佛在触摸着一个遥远的梦境。她喃喃自语道:“这驯的,不是马……而是汉武当年未斩尽的胡魂啊。”
而在地宫的最深处,那座牧马监内,三百卷《匈奴列传》突然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熊熊的火焰舔舐着书页,将它们化为灰烬。然而,就在这灰烬之中,却隐隐传出了一阵低沉的悲歌——“失我祁连山”。这悲歌,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阻隔,与西方贵霜帝国传来的驼铃声交织在一起,最终凝成了一道新的血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