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秋看了一排的香水，才终于意识到似乎冷落了聂斯安，他回过头找他，才发现对方目光沉沉地也看着自己。
只是视线相碰一瞬间，对方就下意识一般地偏头避开了对视，然后摸了摸鼻子。
何知秋不做他想，笑着询问：“你不看看吗？”
“嗯，这次来主要是陪你挑香水，我其实已经把这里的香水都试过一遍了。”聂斯安重新将视线投到何知秋身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啊……这样啊，那有什么推荐吗？”何知秋随手把手上的试用装放回柜子上，凑近了聂斯安问道。
聂斯安视线游移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转向了另外的柜子上：“你喜欢什么香味？如果是那种温柔的花香的话，那这一款也许很适合你。”
说着，他走到柜子旁，将一个小碎花包装的香水的试用装拿下来，何知秋看见这个香水的名字，叫望榆树旁。
“这个香水的味道很柔和，有一点点木质的味道，但是是很温柔湿润的那种，并不呛人。”聂斯安轻轻涂抹了一点试用装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示意何知秋来闻。
他觉得自己大概不敢抓着何知秋的手腕给人涂香水，所以只好涂在自己的手上，可是这样似乎更糟糕了。
对方温热的鼻息轻轻扑打在自己手腕上，带起连绵不绝的痒意，刚想瑟缩，对方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小臂，细细嗅闻起来。
他耳朵红的要滴血，不过脸上表情还是装作镇定的，他曾经在中学时期见过他的室友，对方被自己喜欢的女生搭话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面不在乎，实际上尾巴能摇到天上去。
后面他们决裂了，因为那个女生是想和自己聊天告白才和室友搭话的，他作为后面才知情的人，只能表示遗憾，毕竟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女生。
何知秋闻过之后便松开了对方的手，这款香水的确扩散度低，留香持久，而且前调是风信子带着点隐隐约约的木质香，中调是一点点的佛手柑，但主调还是风信子，是很柔和的香。
“很好闻，这款香水确实不错啊……”何知秋很喜欢这一款，佛手柑的味道把这款香水的简约温柔添加了一丝清爽，晚春的味道也许就是这样，也是一款很适合夏天的味道。
不过保留一下，看看其他的香水也好。
“聂斯安，我想再闻闻别的香水，快要夏天了，有没有比较适合夏天的那种香水？”何知秋一边认真挑选着柜子上的香水，一边询问旁边这个更有经验一些的人。
“嗯……我想想，夏天的话，这款夏日鸣蝉？就是柠檬香气，留香时间也不错。”聂斯安伸手将上面一瓶包装是柠檬片样式的香水的试用装拿了下来，打开后，本想涂抹一下，但何知秋直接抓住他的手腕闻了一下。
完全就是柠檬的清爽香气，和夏天最适配的味道，还有极淡的椰子味，剩下的后调似乎还有小苍兰的味道，他细细看了一遍介绍，确实是这样。
“这一款也不错……”何知秋有点犹豫了，他其实两款都挺喜欢的。
“何先生！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调香呢？！如果非常犹豫的话，其实自己调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那位红头发的老板戴上了眼镜，似乎是在涂指甲油，见何知秋神色犹豫，给了第三种选择。
何知秋拒绝了：“不用了，调香可以留到下次来吧，今天我只想欣赏馆里的香水。”
对方也不强求，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啊……先生，看你的手很漂亮，要不要试试做个美甲？”
“你们店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服务了？”聂斯安打断了老板的调笑，对何知秋说：“别介意，她只是有点自来熟。”
何知秋点点头，其实他每次被老板搭话都很意外，毕竟对方的话题实在跳的太快，自己有时候有点跟不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额……其实要说做美甲，当时他在美国的时候是尝试过的，并且他非常满意，那边的美甲师品味很好，给自己的美甲做的很亚。
虽然不是那种尖尖的穿戴甲什么的，但是贴纸和涂鸦做上去也很酷，他做过黑色，金色，红色的，虽然都是为了搭配自己染的头发吧，不过想想当时的自己完全就是朋克亚比风格……
主要当时严惊虹天天带自己去酒吧或者迪厅蹦迪，虽然自己没那么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但玩桌游、打牌、摇骰子一类的玩的很爽。
当然，他不赌博，也没那种癖好，纯粹是一种消遣，那时候自己在夜店里也天天被人搭讪，还有经理问他要不要做牛郎或者上台走个场。
他完全拒绝，虽然他穿的很像牛郎，但是他又不是牛郎来着。
当时自己还染着深金色的头发，头发也留的偏长，还烫过做了造型，美瞳也戴，耳骨钉耳环更是戴满了，穿着黑色西装但衣领什么的都是蕾丝花边，还戴项圈。
看起来就是那种十恶不赦，天天混迹酒吧的纨绔子弟，而且还穿的那么……
总之当时的严惊虹和自己也差不多，自己当时完完全全就是被严惊虹带进来的，衣服也是对方和自己一起买的，说实话，现在看来，两个人都挺像酒吧牛郎的，不过这段亚系的时光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回国了当然就收敛起来了。
当时才大一还是大二吧……他想想还是觉得好玩，那些装束其实挺漂亮的，当时白天上课工作，晚上就在酒吧里和同学玩。
反正同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公司的总裁，大家也都这么穿，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直到他那天在洗手间外面靠着墙发消息处理公司的事情，本来低着头看手机呢，一个女生，看起来有点醉了，手里抓着一沓子钞票，走过来对着他说：“你就是这里的头牌牛郎吧？我要点你一晚上，多少钱？”
英语夹杂着一点中文口音，看来也是留学的，看着年纪挺小，也不知道成年没有，美国管这些并不严么。
于是他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钞票，摸了摸对方松散下来的头发，挺温柔地拒绝了：“抱歉，你这些钱是不够点我的，出门左转好好吃顿饭吧。”
何知秋说完就准备换个地方，想着也算是拯救迷途少女了，结果对方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问了句：“那点你要多少钱？”
他没看她了，随口撂下一句：“美国整个旧金山的黄金吧。”就转身离开了。
把这件事告诉严惊虹后，他第二天没去酒吧。
结果据严惊虹说对方在第二天晚上就一直在那个酒吧里问经理和客人那个头牌在哪里，手里握着些个大额支票。
严惊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调侃：“既然你说要整个旧金山的黄金，是不是那些钱……”
“行了，谁知道对方的爷爷真是洛杉矶的银行长呢？”何知秋当时捂着额头想着还好对方真觉得自己是牛郎。
对方的父亲是洛杉矶中国混血人，奶奶是中国人，母亲也是中国人，她从小在中国长大，之后才去的美国，导致她不仅会说中文，长相也偏中国一些，自己就根本没想到这一层上来。
“那就望榆树旁吧。”何知秋最后敲定了这款香水。
实在是比较温柔的香水风格，这一柜子的香水总感觉没有这一款好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这一款是涂抹在聂斯安手腕上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