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展结束后，莫池郁给何知秋买了份柠檬蛋糕，毕竟时间不太够他自己再做一份，两人吃完饭后，莫池郁就让高叔送何知秋回去。
高叔很快就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莫池郁不说话，只是轻轻握着何知秋的手。
何知秋看向他，示意对方松开手，他要上车了。
“可以亲一下吗？”莫池郁低下头，声音轻轻的，表情却很平常，仿佛只是在问他晚饭好不好吃。
“在外面不行，等你画展结束。”何知秋目不斜视，只是用小指勾了勾对方的手心。
莫池郁这才笑着抬起头，将手放开：“在川市别太累，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何知秋抬手摆了摆，坐上了车。
莫池郁插着兜，看着逐渐驶远的车，笑意渐渐淡下来。
他低头，撩开左手的袖子，深浅不一的疤痕横跨过凸起的经络，在黑夜里不算清楚，他用手缓慢地抚摸过，眸子垂着，看不清神情。
“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些东西来搏同情……”他似乎是感叹了一声，又把袖子放下来。
对方不讨厌他丑陋的疤痕就好……
在喜欢上对方的时候，他后悔曾经为了找到灵感所以尝试在手臂上刻些图画……但现在看来……大概是正正好好……命运的安排吧。
何知秋坐在回去的车上，高叔继续询问他：“先生，所以少爷和您是在一起了，对吗？”
“嗯，高叔，您应该不会讨厌我吧？”何知秋从高叔的态度能感受到，对方不排斥自己和莫池郁交往……
“我当然不！！！”高叔轻咳了几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先生，我知道少爷很喜欢您，我也觉得您是一位绝佳的伴侣……”
“高叔谬赞了，你家少爷也是很好的人啊。”何知秋看向窗外飞速向后平移的灯光，打开了手机。
聂斯安：“我好紧张。”
何知秋入目就是这么一条信息，他勾起唇角回复：“紧张？”
聂斯安：紧张到也许晚上无法入睡的程度，高考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紧张。
这让何知秋越发好奇对方到底是选取了什么表白方式……
回复了聂斯安一句：“那我很期待了。”
无视了一下陆晟和俞朗的消息，询问道：“明天早上几点？”
“九点？你有时间吗？”
“可以。”
回到家里，和高叔说了一声注意安全，就上了楼，严惊虹打电话过来了：“我现在在收拾东西了，明天下午一点半吧，我们下午去干什么？”
“下午……准备去川市的衣服？”何知秋眨眨眼，打开房门，换鞋。
“哎呀……我头发一直黑着，一起去染个头怎么样？”严惊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已经想好要染什么颜色了。
“可以啊，正好我想染个棕色……顺便卷一下？头发有点长了。”何知秋打着电话，坐到了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能戳到眼睛的地步，很快就能遮住大半的眼睛。
他随手撩了撩头发，他如果卷一下再把额头露出来，就和他之前在美国时期差不多了。
“是吗？我的头发都可以扎辫子了，已经长到肩膀这里了，前面的头发也是，长了很长了……”严惊虹随手撸了一把头发，他的头发会很听话地往旁边卷，所以也不会扎到眼睛。
“那你想染个什么颜色？”何知秋打开电视，对方最喜欢染的就是金色，这也导致他当时在美国也染了金发。
“不知道……其实我还想尝试一下挑染？或者染银色……要不不染了就卷一下也行？”严惊虹有些烦躁地将发尾揪住。
“那就不染了，我也想看看你中长黑发。”何知秋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了？”
“自己没有手机吗？”严惊虹将手机屏幕亮起，看了一眼时间：“我这边九点半，你们那里十点半了吧。”
“奥……那晚安吧……明天上午有人找我表白。”说完，何知秋就随手挂断了电话。
严惊虹：？
他看着手心里熄下屏幕的手机，有些无奈地继续收拾着行李。
小知怎么总是对他这么随便……
何知秋洗了个澡，回复了一下陆晟和俞朗，哄了哄俞朗，并告诉了对方自己要去川市出差的消息，得到对方的一句每晚都要和他打电话之后，很干脆地直接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起的床，他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聂斯安：“其实本来还想让小聂也来的，但他在上学。”
“什么表白方式还要用到小聂？”何知秋揉了揉眼睛，发了条语音过去。
“咳……到时候就知道了。”聂斯安也发来了语音。
何知秋洗漱了一番后，已经八点半了，他随手挑了件黑色宽松半袖和卡其色长裤，喷了点望榆树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给聂斯安打了个电话。
“喂？”对面如玉般清冷的声音稳稳地落入何知秋的耳朵。
“我这边好了，你是来接我吗？”何知秋换了鞋，系好鞋带。
“嗯。”聂斯安没多说什么，何知秋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吃早饭。
一打开门，一大捧洋桔梗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英俊斯文的男人左手还维持着打电话时的姿势，他今天也只是穿了件白色衬衫，和洋桔梗十分相配。
看见何知秋时，聂斯安就勾起唇角笑起来：“早上好。”
何知秋有些怔愣，眼睛眨动好几下，才失笑着把手机揣进兜里：“早上好……怎么会在门口就等着……”
“很期待，也很激动，所以迫不及待来你家门前等了。”聂斯安将洋桔梗递过来：“早上花店刚开门的第一束花，很漂亮，像你。”
何知秋笑着接过，他发觉对方似乎过了一晚恶补了什么情话知识，现在每句话都这么……动听。
“走吧，吃过早饭了吗？小秋老师？”聂斯安很少有一连串说很多话的时候，看来今天是真有点兴奋。
何知秋摇了摇头：“没吃呢，你吃了吗？”
“也没有，走吧？”聂斯安今天没戴眼镜，一双黑色的眸子带着莹润的笑意，鲨鱼牙小颗小颗地露出来，何知秋莫名想摸一摸。
两人上了车，聂斯安的车里依旧是那股不深不浅的冷香，对方身上沾染了桔梗花的淡香味，混着冷香，反而带了点露水的湿润感。
上午阳光不算太大，聂明诚他们的高中也快放暑假了，何知秋想着，还是要快点去川市了啊……等到了暑假人估计会很多。
早餐两个人随便买了点豆浆油条，在早餐店里吃，洋桔梗被放在车后座，何知秋小口小口咬着油条，看着聂斯安也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问道：“我们交往之后会同居吗？”
聂斯安表情意外，他没想到对方会在早餐店里随意地问出来这些话……不过对方这么一副理所当然就是要答应自己表白的样子……让他压力倍增。
他停下咀嚼，喝了一口豆浆把油条顺下去，才问道：“你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很多情侣不都是会这样吗？”何知秋抿了一口豆浆。
“嗯……到时候小聂暑假会一直在家，我们是直接告诉他吗？”
何知秋眨眨眼：“我觉得没问题……小聂应该能接受，话说那个需要小聂的告白方式到底是什么？没有小聂也能用吗？”
聂斯安不说话，只是从衬衫胸口处的兜里拿出来一封被叠好的信：“告白信，读一读吧？”
何知秋看着那封信，甚至还用火漆印在信封开合处。
“……算了，去车上看吧。”聂斯安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抬手按住了何知秋准备开启信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