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洒在盛世豪庭别墅区的梧桐大道上。
孟翰宇驾驶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一个别墅前。
孟翰宇本来还想吐槽一下,刚回国没有多久,就变成白浩的司机了!
但是面对白妈还是要好好说话,不然他老妈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到了。”
孟翰宇拉开车门,白妈先探出头来,她个子娇小,穿着素雅的藏青色旗袍,头发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白妈知道儿子有钱,也在视频里面见过这别墅,但是再看见实物还是有点感觉不一样!
“哎哟我的亲娘咧!”
“这房子可真大啊!”
随后下车的田秀芳直接喊出了声,她穿着鲜艳的牡丹印花上衣,烫着时髦的小卷发,手腕上的金镯子叮当作响。
眼前的景象让她不自觉地把行李箱杆攥得更紧了,那栋别墅在晨光中像宫殿一样熠熠生辉,整面落地窗,还有门前那个比她家客厅还大的花园。
孟翰宇忍着笑。
“这两个别墅都是老表买的,左右两栋都是,不过这边是给婉婉他们住的!”
“两、两栋?”
田秀芳的东北腔调拔高了八度,她转身抓住白妈的手。
“亲家母,这也太豪华了吧!!”
白妈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们能娶到可可这样的女孩,是我们的福分,别说这个别墅,就是更大的都值得的!”
她们的鞋踩在花岗岩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田秀芳注意到门廊两侧种着她叫不上名的珍稀花卉,没等她们按门铃,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妈!妈!”
白浩穿着居家服站在门口,头发还有些湿,显然是刚洗过澡,早上陪高轶可锻炼了一会!
两个妈直接叫出口,引得白妈跟田秀芳一阵欣喜啊!
田秀芳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却在玄关处突然刹住脚,地上铺着看起来比她半年工资还贵的手工地毯。
她手足无措地转头,
“那个...要换鞋不?”
“妈不用,你就当自己家就行,一切看着来就行!”
白浩是看出田秀芳的紧张,很认真的跟她说道!
“亲家啊,你就当自己家就行,女婿是半个儿子!”
“好好!”
白浩给二位妈妈拿拖鞋。
白妈轻声细语道。
“乖乖,可可呢?身体还好不?”
“宝宝怎么样啊!”
白浩还想让两位老人休息一下,毕竟坐飞机也是很累的!但是看他们的样子,白浩指了指楼上!
“在楼上休息,昨晚宝宝踢得厉害,她没睡好。”
白浩接过两位母亲的行李。
“本来该我去接您们的,但轶可最近...”
“晓得晓得!”
白妈连连摆手,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个绣着如意纹的布包。
“我从老家带了安胎的草药,老方子煮水喝对孕妇好。”
田秀芳也不甘示弱,哗啦一声打开她那足有28寸的行李箱。
“看我带的!长白山野生黑木耳,自家养的土鸡蛋——我专门做了防震包装,还有你爸连夜去江边钓的鲫鱼,冻在保温箱里...”
“妈,这黄浦江里啥鱼没有啊!”
白浩哭笑不得地看着塞得满满的行李箱,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高轶可穿着宽松的孕妇裙缓缓下楼,阳光透过她身后的落地窗,给她镀上一层柔光。
“妈!你们可算到了!”
她眼眶有些发红。
“东北水灾没影响到家里吧?”
“没事没事!”
田秀芳大步上前,却在要拥抱女儿时猛地刹住,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
“哎呦你这肚子...比视频里看着还大!”
白妈已经轻手轻脚地扶住高轶可的手臂。
“可可,慢点走,楼梯陡。”
白妈的川音软绵绵的,像在哄小孩。
两位母亲一左一右把高轶可护送到客厅沙发,那架势像在护送什么易碎品。
白浩站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透过纱帘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茶几上的绣球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妈,听说东北发的大水,您那边没事吧!”
白浩之前跟田秀芳打视频的时候,才知道发大水了,看着那水的深度可真不浅啊!
田秀芳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没啥大事,就是镇子东头的老刘家遭了殃。”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那水啊...涨得邪乎。”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透过盛世豪庭修剪整齐的草坪,又看到了东北老家那场突如其来的洪水。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凌晨三点,田秀芳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像千万颗黄豆噼里啪啦地炸开,村主任穿着雨衣站在门口,手里的手电筒光柱里,雨丝像银针一样密集。
“老高!快收拾东西!松花江决堤了!”
白浩的老丈人拉着胶鞋跑到院门口,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发软,原本干涸的灌溉渠已经变成汹涌的黄色激流,水面漂浮着玉米秆、塑料桶,甚至还有一只挣扎的山羊。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不知道是谁家的院墙被冲塌了。
“水头到哪儿了?”老丈人扯着嗓子喊。
“已经漫过东头水泥路了!”
村主任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快叫上他们,往小学操场撤!”
田秀芳转身回屋,水已经悄无声息地漫过了门槛,浑浊的水流像舌头一样舔着她的脚踝。
她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装着房产证、存折和女儿们的相册,水已经没到了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冰凉的阻力。
街道上乱成一团,邻居王婶抱着啼哭的孙子站在三轮车上,水已经没过了车轮辐条,李家的大小子背着瘫痪的老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高处挪。最骇人的是水的颜色,不是清澈的雨水,而是泛着泡沫的土黄色,里面裹挟着粪便、农药和柴油的刺鼻气味。
“当时水都齐腰深了,”
田秀芳摸着真皮沙发扶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上面的纹路。
“老高非要回去拿他那个破渔具,差点被冲走的塑料棚砸到...”
白浩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高轶可说道。
“按照我爸那脾气,那可是他女婿给买的!能不拿吗!”
“那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