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成命续
在柳传书的病床前,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每一声都似催命符般重重敲击着众人的神经。柳吉人紧紧攥着祖传医典,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微微凸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仿佛是他内心焦虑与紧张的具象化。柳母坐在一旁,眼神空洞而茫然,如同失去焦点的玻璃珠。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在漫长的担忧与煎熬中,泪水早已干涸,只留下眼角淡淡的泪痕,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绝望与无助。达式琴瑟轻轻拍着柳吉人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与鼓励,试图将力量通过指尖传递给他,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困兽。
柳吉人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慌乱,更不能被悲伤击垮。他必须争分夺秒,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帝王丹秘方,并尽快炼制出来,父亲才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那本晦涩难懂的祖传医典,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赶忙拿出手机打开笔记,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将每一张方子的第一味药都详细记录下来。泛黄的纸页在他急切的翻动下发出哗哗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时刻伴奏。古籍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此刻在柳吉人眼中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通往希望的线索。
“百人百病,百病百方,百方同源,实则一方……”柳吉人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注解,爷爷临终前对父亲竖起的那根手指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定是这样,一定没错!他不断在心里肯定自己的判断,坚信帝王丹秘方就藏在这一百个方子之中。他颤抖的手指逐行划过每一个字,仔细确认每个方子的第一味药,随后让达式琴瑟依照当初寻找每味药剂量的方法,寻找每一味药的剂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终于,一百味药及其剂量全部记录进柳吉人的手机,他长舒一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立刻看向母亲,眼神中满是坚定:“妈,您得坚强起来。我知道您对爸爸炼制丹药的过程最为了解,所以您得跟我回厂里,帮我炼制帝王丹。”
母亲擦了擦本已没有泪水的眼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儿子,你是说你找到帝王丹秘方了?”
柳吉人坚定不移地点点头,仿佛要将这份信心传递给母亲,也传递给自己:“是的,妈,我确定!”
母亲仍有些担忧,眉头紧皱:“儿子,是药三分毒,你确定这就是帝王丹的秘方吗?”
达式琴瑟赶忙站出来,声音里带着鼓励:“阿姨,柳哥哥破解得肯定没错,我现在也彻底明白‘百人百病,百病百方,百病同源,实则一方’的意思了。我们一定能成功!”
母亲犹豫地看了看病床上的柳传书,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我们都走了,你爸他……”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周若水和小欢几乎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柳吉人赶忙迎上去,一手搂住一个,心中满是感激:“你们来得真快。”
两个女人赶忙挣脱柳吉人,小欢神色焦急:“柳哥哥,收到你的信息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过来,哪敢有丝毫怠慢。”
周若水也接口道:“你那哪是信息,简直就是催命符。不过放心,我们一定守好伯父!”
柳吉人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我爸就交给你们了。”
小欢和周若水立刻神色庄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承诺。
柳母看着两个女人与儿子如此亲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喜,这些日子的阴霾似乎也被这一丝喜悦驱散了些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达式琴瑟心里虽醋意翻涌,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只能强挤出笑容,拉着周若水和小欢的手说:“好姐妹,这儿就拜托你们了,我和柳哥哥放心。”
柳吉人一刻不敢耽搁,立刻与达式琴瑟和母亲马不停蹄地赶回柳氏制药,直奔药材库。然而,寻找药材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一些珍稀药材因存放时间太久,标签模糊不清,几乎难以辨认。柳吉人只能在母亲的协助下,凭借记忆中爷爷讲述的形状特点,以及那独特的气味,仔细辨认每一味药材。有些药材年份不足,药效欠佳,即便万分不舍,他也只能忍痛舍弃,继续在庞大的药材库中寻觅更合适的。在狭小昏暗的药材库里,柳吉人忙得满头大汗,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所有药材集齐,他顾不上休息,抱着药材直奔制药室。
制药室里,柳吉人让达式琴瑟逐一称重、配比药材,二人的每个动作都格外谨慎。柳母也强打起精神在一旁协助,眼神中满是对儿子和达式琴瑟的信任与期待。达式琴瑟首次接触这么多药材,深知责任重大,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因为她明白这是在与死神赛跑,容不得半点差错。
一百味药终于全部准备就绪。当柳吉人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入丹炉时,意外突然发生。丹炉剧烈震动,发出轰隆的声响,仿佛一头苏醒的巨兽。火焰猛地窜出,如同一头凶猛的火蛇,险些灼伤柳吉人。
这一幕让柳母和达式琴瑟心惊肉跳,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柳母双手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恐;达式琴瑟则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想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柳吉人不敢有丝毫懈怠与慌乱,迅速稳住心神,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压制丹炉的躁动。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祖传秘方里记载且师父让他每日默背多遍的特殊心法。他深吸一口气,一边默念心法,一边将内力注入丹炉。随着他的努力,丹炉的震动逐渐减弱,火焰也恢复正常,仿佛被驯服的猛兽。
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十颗泛着温润光泽的帝王丹终于炼制成功。丹炉开启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萦绕在整个制药室。柳吉人小心翼翼地取出丹药,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这笑容中夹杂着疲惫与喜悦。
达式琴瑟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吉人手中的丹药:“柳哥哥,这就是帝王丹?你怎么证明它有特殊功效?”
柳吉人笑道:“这还不简单。”
说罢,他拿起一颗帝王丹吞入口中。
刹那间,柳吉人感到体内如火烧般炽热难耐,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迅速坐到地上,紧闭双眼,默念心法,运用真气化解帝王丹的巨大能量。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脸色在红白之间反复变换,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又变得煞白。
柳母和达式琴瑟看着柳吉人的样子,担忧不已,但他们深知此刻绝不能打扰他,只能焦急地守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终于,柳吉人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己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甚至看到了达式琴瑟内衣的颜色。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帝王丹真的炼制出来了。他激动地一把抱起达式琴瑟,声音中满是兴奋:“丫头,我们成功了!”
天旋地转间,达式琴瑟泪流满面地看着柳吉人:“柳哥哥,伯父有救了吗?”
柳吉人一听,赶忙放下达式琴瑟,拉着她就走:“妈,我们赶紧去医院。”
三人捧着丹药冲向父亲的病房。此时的柳传书面色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脱了相,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小欢和周若水正焦急地央求两位医生,而那两位医生却一脸无奈,束手无策,只能不断摇头叹息。
柳吉人冲进病房,分开众人,颤抖着将一颗帝王丹放入父亲口中,随后双手结印,运起真气,缓缓注入父亲体内。真气与丹药相融,在柳传书的经脉中流淌,仿佛一股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柳吉人能感觉到父亲体内那微弱的生机正一点点被唤醒。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柳吉人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发苍白,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不肯有丝毫松懈。
所有人都几乎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充满期待与担忧。
终于,柳传书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爸!”柳吉人激动地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这些日子的压力与担忧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柳母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达式琴瑟也红了眼眶,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动。
随着时间推移,柳传书的脸色逐渐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柳吉人、柳母和达式琴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紧紧相拥,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肩膀。这一刻,所有的艰辛与付出都化作了无尽的喜悦与欣慰,仿佛历经风雨后终于见到了彩虹。
而与此同时,在一处隐秘的监控室里,胡振兴看着监控屏幕上柳吉人抱着达式琴瑟旋转的画面,同样激动万分。他转身看向董老、欣妍和顾天顺,目光中满是惊喜:“太好了,太好了,帝王丹真的存在,而且柳吉人那小子居然真把它炼制出来了。”
董老却有些担忧,皱着眉头给胡振兴泼冷水道:“胡总,如果帝王丹真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让练功之人功夫大增,那以后我们对付杨家岂不是更困难了?”
胡振兴笑道:“既然有了帝王丹,我们自然要想法弄到手为我所用。你们放心,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能享用帝王丹的奇妙功效,到时候你们都能返老还童!”
何老突然疑惑地看着胡振兴:“胡总,我们刚才都亲眼目睹了柳吉人炼制帝王丹的过程,你为什么没叫人半路上去把帝王丹截住呢?”
胡振兴笑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可不是黑社会,更不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干那种勾当不符合你我的身份啊。何况你怎么就能保证姓柳的小子弄出来的帝王丹就是真的呢?”
何老却忧心忡忡地接着说:“现在我们已经见证了帝王丹的奇迹,但是,我们虽然知道了帝王丹的存在,我们却一无方子,二无丹药,你从哪里去弄这个帝王丹呢?”
胡振兴一点也不担心,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一句话,叫山人自有妙计。”
欣妍一边给何老的茶碗里加水,一边笑吟吟地开口道:“三位大佬,你们就放宽心吧,我们胡总做事可是滴水不漏的,他既然说能让你们享用道帝王丹,那就是一定能让你们达成心愿的。”
董老、何老和康老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还是一脸茫然,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胡振兴到底有什么计划。
柳吉人望着父亲渐渐红润的面色,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咚”地坠入心底。晨光透过病房的玻璃洒在柳传书脸上,映得他干裂的唇瓣都有了几分血色。这一刻,师父清癯的面容突然清晰浮现在柳吉人眼前——若不是师父日日严苛督促他背诵医典,若不是师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哪有今日逆转生死的帝王丹?
“妈,现在爸肯定没事了。”柳吉人蹲下身握住母亲布满皱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老年斑,“不出意外,下午就能接爸回家。我这就联系安子来接你们。”他转身看向倚在门边的小欢和周若水,两个女孩眼下乌青,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彻夜未眠。
小欢立刻快步上前,踮起脚尖探了探他的额头:“柳哥哥,你也累了好几天,不一起回去歇着吗?”她的指尖带着体温,轻轻按在柳吉人的太阳穴上,透着说不出的关切。
柳吉人反手握住小欢微凉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拍了拍,另一只手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还是我们小欢最会疼人。”他转头对周若水也露出温和的笑,“你们快回去睡一觉,这几天辛苦你们守着了。”
“可你......”周若水欲言又止,望着他眼底浓重的疲惫。
“放心。”柳吉人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领,眼中却燃起明亮的光,“我现在得去见师父。”他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声音不自觉拔高,“这么大的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你们不知道,今天的一切可都是师父的大恩大德。”说到此处,他喉间突然发紧,不得不停顿片刻平复情绪,“他知道这消息,一定会高兴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