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傀儡是小孩子模样的，一男一女。
男孩跟祁慎有七分相似，只是活泼好动，比祁慎多了几分活人感。
女孩随意捏脸，银发浅蓝色眸子，偏偏五官古典雅致，很仙气，与苏宁珑自身气质比较相似。
两个小傀儡挤在镜头前，对着祁慎喊叔叔，一派天真可爱。
视频发过去半天后，祁慎兴奋得踱步，像个怪蜀黍一样摸着照片，超级满意苏宁珑的审美与殷勤。
虽然知道她无利不起早，但他受用呀，就喜欢这么直白的讨好。
于是回复道：“我明天过去。”
一句话，他删了改，改了又删，想显得自己并不那么急切。修改到最后，只剩下简短的几个字。
没办法，两个小傀儡太可爱了，符合他对小孩的期待，好看乖巧。
以苏宁珑好玩的性格，两个小傀儡肯定也好玩，适合解闷儿。
这是祁慎至今收到最喜欢的礼物，没有之一。
他蜷缩在守令所坐的量子隔离板椅子上，硬邦邦，躺着腰酸背痛。
想念苏宁珑那卧房里的软大床。
【苏】：带两块封印了秘灵的秘者令过来，我有用。
祁慎发了个猫咪戴皇冠的表情包，控诉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给我做个能让我躺着睡的沙发圣器。”
薅羊毛上瘾了是吧。
苏宁珑明白不能如此下去，这跟包养小白脸却不能摸有什么区别。
“三百万星币，给你打个折，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便宜了一星币，也只有你，能享受这种待遇。”
祁慎：“瞧不起我？”
【苏】谢谢大款，三百万，一星币都不能少。
【祁慎】：真能做，是不是真的，没骗我？
【苏】：？？？
祁慎快速爬起来，他受够了守令者工作时凄凉的居住环境，花钱无妨。
他直接转了六百万过去，“要两张。”
【苏】：你打算放在哪里的？
【祁慎】：守令所。
【苏】：不走公账吗？私人的大件物品不能出现在那里吧。
祁慎觉得麻烦，可苏宁珑说得对，他名义上是政府工作人员，采购仍然要走流程。
“等会让助理走采购途径划钱给你。”
苏宁珑：“你的助理会谢谢你的。”
六百万星币的订单，怕是一下子没有那么多预算。
祁慎可不管，当初他来做守令者之前就明确过，他们必须满足他的要求，除了说好的薪酬，还有每年预留大量星币给他置办物件。
有好几年没开口，星币储量应该还是充足的，不准备妥当，他就闹。
助理这边确实需要“谢谢”祁慎心血来潮的兴致，几百万的珠宝，还能说过去。
几百万的沙发，祁祖宗是难为他，难道是自己太闲被发现了？
助理硬着头皮写报告上去，半天过去，上头才说采购项目不合规，不给批准。
祁慎一看助理在门外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如同苏宁珑所想的，他们预算不够了。
浅蓝色瞳孔愈发冰冷，淡淡道：“我对你们还是太好了。”
助理心底升起寒意，深知麻烦大了，连忙道：“可能因为三百万一张沙发，不合理。我再申请一下，写明是定制圣器。”
祁慎：“你刚刚没表明？”
助理沉默，表明了，只是管理这边的人没以前的好商量，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祁慎：“圣器三百万，哪里不合理？我可以再等半天，他们不给我批，准备换个领导吧。”
之前就是，自作主张，祁慎怀疑现在这位领导被某些人买通，故意为难他。
助理淡定了，很好，祁慎真恼了。
他说换领导人，没说换掉他，代表没自己什么事。
助理再次慢吞吞申请，理由充分，定制圣器，三百万可能偏贵，但物以稀为贵。
一把小匕首，只要名家制造的，都价值几十万。
何况沙发那么大的物件。
六百万星币，领导再次拒绝批准，助理将消息告诉祁慎。
祁慎冷笑一声，助理笑着恭敬退去，坐等好戏。
隔了一夜，这位领导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宇宙政府中心门口，全身骨头被打断，没伤及性命，但无疑是种愤怒的警告。
几个大领导知道这件事后，头大无比。
苏宁珑一个小家伙造成的影响已经够他们斟酌半天，祁慎又凑上来，伤脑筋。
祁慎一直遵守着人类的规则，极少伤人，通常是别人再三挑衅，他才会发脾气。
发脾气不要紧，关键他很难哄。
看这个人凄惨的模样，他们都感觉晦气。
只是六百万星币，完全在预算中，批给他就是了，何必要执着那点合不合规。有的人，生来就不在规则范围内。
他本人愿意踏进这个圈里，他们就已经别无他求了。
祁慎又不是要掌权，单纯买点贵价品而已，为什么不能满足。
现在好了，为了点钱，祁慎爆了。
受伤的小领导以为上头看着他这个惨样，会为他讨公道。
几位大领导的意思是：“带去医院治好，然后直接开除。调派他过去的时候就说清楚，尽量满足祁慎的要求。不过舒服了几年，就张狂起来。一个能直接摧毁军用星舰的灵者，怎么可能是泥捏的。”
小领导睁圆眼，不敢置信的同时，心有明悟。
祁慎伤了他又能如何，他压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定罪。
……
星庆平被拉出来救急，希望他能帮忙管一下守令所的事情。
星庆平：是什么给你们错觉，觉得我有空多管一个部门？
事情偏就这么定了，守令所基本稳定下来，不需要花太多心思。
但细碎的事情也不少，星庆平查一查过往的账目，他这个全宇宙最大的“资源头子”，一眼看出账目的猫腻。
大手一挥，就把证据往星警局的反贪部门递过去。
有问题的人全部踢出去，关于祁慎助理再次拿来的申请表。
星庆平更加不可能为难人，祁慎申请要买孙女的定制圣器，确实不需要走什么流程，因为根本不在采购项目内，拨款过去就行。
祁慎其实还想再爆一会，让人头痛一下，见是星庆平接手，才熄了火。
今天他舒舒服服躺在小木屋内，与两个小傀儡聊天。
两个小傀儡妙语连珠，很会怼他，相声似的，逗得他捧腹，哈哈大笑。
苏宁珑抽抽嘴角，怀疑祁慎有自虐倾向，居然真的喜欢互相伤害的傀儡。
她拿着两块令牌，这是祁慎拿来的，里头分别封了暗影爬虫和寒渊之惧。
寒渊之惧封在煞者令内，煞者令比秘灵令的封印等级更高，也更危险，稍微掌控不好，便会被一起吞噬。
煞者令给苏宁珑的感觉非常危险，仿佛四周有无数眼睛在暗处关注着她，蠢蠢欲动想对她进行致命一击。
苏宁珑不禁绷紧了背部，问祁慎，“煞者令和秘者令既然都来自青铜门，那它们又是如何形成封印强弱之分的。”
“几块秘者令合在一起，就是煞者令了。”祁慎道。
苏宁珑：“……”原来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这么来的。
“那预言之匙呢？不会也是二者转变而来吧。”
“封印之门分化出来的一种能力。”祁慎指出，“三者都是门上抠下来的东西。当初超智者破坏封印之门，才造成秘灵逐渐入侵世界。当然，人类也得到了超乎想象的能力。”
苏宁珑又突然记起一个问题：“是人类利用灵气封印秘灵界，还是秘灵界是灵气的来源？”
这不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差不多吗？
祁慎：“如果没有破除封印，我不会醒来。所以，我不知道。”
“不是别人闯入你寝宫导致你清醒过来？”
祁慎抱起要去蹭苏宁珑的麒瑞，故意逆着方向揉猫，弄乱麒瑞的毛。
猫猫不高兴地轻咬他一口，麒瑞能控制大小，它现在只有小奶猫大小，很好撸，祁慎都想拐回去了。
他站起来，赤脚踩在雪白地毯上，长年不见阳光的脚背比地毯还白，能看见浮在表面的血管。
苏宁珑还等着他回答，保持着沉默。
“也有这个原因。”
苏宁珑：“封印之门是至暗时刻的人做出来的？”
“不知道，根据一些指向性的历史证据，应该是，我没这些记忆。”祁慎一问三不知，摸着麒瑞的毛，陷入回忆，可很多地方依旧空白一片。
苏宁珑凝视那一头银白长发。
至暗时刻的过往，记载实在太少，好像有人特意抹去这一部分的历史，让人类不要去探究。
但存在过，就有痕迹。
好吧，那是历史学家们该研究的。苏宁珑先搞定眼前的事情。
“我借这块令牌一段时间，进入遗迹前给你。”
两块令牌换两个小傀儡，祁慎认为可以。
两个小傀儡绝对不便宜，光看着他们活泼地跑来跑去，就令人心情愉快。
“你不要带他们出去，他们没有我的傀儡厉害，很容易翻车。”
苏宁珑送他的所有礼物，祁慎都很喜欢，他点头，“放家里，我经常过来看他们。”
回守令所时，他头一次给其他人带礼物。
礼物不是名贵东西，是从鹿鸣森林里采来的蘑菇，借花献佛。
助理受宠若惊，蘑菇都很新鲜，有的根部还有潮湿的泥土。
“祁先生这回出去一定发生很愉快的事情。”
“聪明。”祁慎道：“你把东西拿去分了。”
“星先生那边也需要吗？”助理问。
“需要，给吧！”
……
拿着秘者令回炼器室的苏宁珑，刚进入，便看见冯瑛和雷青崖也在这。
苏宁珑欣慰：“你们很勤奋呀。”
冯瑛和雷青崖不约而同转过头，浓重的黑眼圈坠成小鼓包。
好惨的两位女士。
“你们可以去休息的。”苏宁珑说这话的时候，音调不由自主放低。
“你倒是别接那么多炼器任务！”雷青崖的怨气犹如实质。
自从有了鹿鸣森林的灵脉作为底气，苏宁珑人手派送一项炼器任务，冯瑛负责器具塑形，雷青崖负责刻上符文，苏宁珑只做最后的质检工作。
清心耳饰和崩解指针现在都出自她们俩手里，无论卖出去还是赠送，装圣器的外盒包装上都会印上她们的名字。
如此一来，有质量问题就可以溯源。
苏宁珑希望两人精益求精，而不是敷衍应对任务。
只是任务量实在太大，她们又不像苏宁珑那样，能够细分精神力，同时炼制多个圣器。
“炼好了，有你们三成利润。”
“是钱的问题吗？”雷青崖不缺钱。
冯瑛连忙点头，工作包吃包住，自己又没什么购物欲望，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今天还打算教你们如何做飞剑，可惜你们对炼器已经厌倦了。”苏宁珑装模作样地背着手，往自己的炼器炉走过去。
两人立刻把炼器任务的疲倦抛在脑后，她们稀罕飞剑很久了，想知道没有能源支撑的武器如何作为修真者的出行道具。
归墟那薄得像纸张的伞叶，就令人垂涎三尺。
她的千机饕餮法宝就无法变化成归墟，归墟太复杂，不在千机能变换的范围内。
如今即将接触到技术核心，雷青崖打包票道：“不过小小的圣器，拿捏。我们一定能在交货期前搞定，一切交给我们。”
苏宁珑：“好好好，我刚还想着帮你们完成一半的量，既然你们能做好，我就不插手。”
冯瑛似整个裂开，“雷雷你少承诺两句。”
“哈哈哈。”逗完好友，苏宁珑给她们示范制造飞剑的流程，常见的剑，剑身都比较窄，以轻薄为主，如此才能在战斗时轻松变换招式。
“如果一开始觉得难，可以从宽点的大刀、重剑开始，符文的篆刻能轻松些。”苏宁珑细细揉碎了讲解。
冯瑛与雷青崖神情专注，认真盯着苏宁珑的手法，只见苏宁珑素手一抬，剑胚便在炉中成型。
即使苏宁珑刻意放慢速度，她们仍感觉眼花缭乱。
苏宁珑动作太娴熟，符文勾勒一气呵成，隐入刀身畅通无阻。
每次看苏宁珑炼器，都能感受到她的快乐与享受。
若能练到她这个程度，必然要漫长痛苦的知识积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