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笛音戛然而止。空中的彼岸花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淡淡的红雾。林间只剩下蛇群的尸骸,有的已经干瘪成皮囊,有的还在微微抽搐,却再无一丝生机。
余笙缓缓收起碧玉笛,微微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边的树干才勉强站稳:“这精神力还是有点弱了。”赤尾狐连忙从她怀里探出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担忧的呜咽。
她轻轻捏了捏小狐狸的脸颊:“下次可不要逞英雄了,本少主差点就小命不保。”小狐狸“吱吱吱”叫唤了几声,低头钻进了她的臂弯,传来弱弱的声音:“我只是有一些于心不忍,不会有下次了。”
“这才乖。”
远处的几人久久没有说话,看着余笙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林晓晓喃喃道:“这也太……太可怕了……彼岸花,真不愧是黄泉路上盛开的花……”
子墨更是呆滞的看着那一抹远去的红衣:“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实力修为咋就这么逆天。之前我还在他面前那么放肆。”
余笙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头摸了摸赤尾狐的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们该走了,要不然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魔兽。”
红色的身影,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狐狸,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风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彼岸花香。
余笙在密林深处寻到一处背风的岩洞,岩壁上渗着细密的水珠,带着天然的凉意。她将赤尾狐放在铺着枯叶的地面上,自己则靠着岩壁坐下,指尖还在隐隐发麻——方才以血脉之力化彼岸,几乎抽干了她大半精神力。
赤尾狐蜷缩成一团,尾巴紧紧裹住身体,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余笙,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像是在为她护法。岩洞外的风声渐歇,只有偶尔的虫鸣传来,衬得洞内愈发安静。
余笙闭目调息,意识刚沉入丹田,便觉一股清冽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她猛地睁眼,只见一道白衣身影,墨发如瀑,衣袂上绣着暗金色的龙纹,正是青龙。他周身仿佛萦绕着淡淡的云雾,明明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随时会乘风而去的缥缈感。
赤尾狐比余笙更早察觉动静,此刻早已炸毛,脊背拱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却又碍于对方身上那股不容置喙的威压,连后退都忘了,只是僵在原地瑟瑟发抖,琥珀色的眸子瞪得溜圆,满是惊恐。
青龙却没看它,径直走到余笙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他的动作极轻,衣料摩擦的声音都细不可闻,伸出的手指白皙修长,带着玉石般的凉意,轻轻拂过她手臂上的蛇咬伤。
“还在发麻?”他的声音如冷冽泉水,带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指尖掠过的地方,那股麻痹感竟如退潮般散去。他又检查了她肩头的伤口,见兰心草的药力仍在起效,才微微颔首,眉宇间的凝重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