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的红唇凑到三皇子耳边,轻声说:“你不想要皇位吗,杀了她,杀了谢绵绵,有了独厚的气运,你就什么都有了。”
她的语气诱惑暧昧,一如传说中美人鱼的歌声,勾出人心最深底的欲望,蛊惑着三皇子。
三皇子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他又懦弱,又狠毒,畏惧强权,不敢做出格的事,但为了权利,御下又极为阴狠。
他将底层的百姓踩成烂泥,仰望着皇权富贵。
三皇子不说话,他不管谢绵绵的求救,默不作声地走向一旁。
“三殿下,你!”知道他人不好,没想到他真的会见死不救啊。
看到真正的主子来了,两只藏獒顿时像鹌鹑似的,心虚地含着胸。
林若雪见所有的阻碍都清除了,便奸笑着,伸出她那只鬼手,就要来逮谢绵绵。
“啊!”黑鹤的鸟喙冷不丁地啄了她一口。
“连你都要背叛我!”
“嘎嘎嘎!”啄的就是你。
林若雪转手就要来抓它的脖子,黑鹤变得神勇起来。
抱歉,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白鹤了,我现在是——钮钴禄黑鹤!
黑鹤护住身后的小孩,举起宽大的羽翼,“啪!”的一下,就是狠狠扇在林若雪白皙的脸颊上。
让你给我喂毒药,将我变成怪物。
她被迫偏过头,手指抚上微微发烫的脸,“啊!臭鸟,我要杀你了,拔光你的毛!”
她的脸啊,她这被蜂蛰了,才刚刚养好的脸啊!
听到这话,黑鹤是怒火中烧,只见它气沉丹田,“啪”,又是一下,将林若雪的脸从左边扇到了右边。
锋利的羽毛边缘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林若雪看到手中的血迹,血气上脑,差点气昏了头,她把牙齿咬得嘎吱响,不管不顾就是朝谢绵绵冲来,想把它们一把推进荷花池。
就在林若雪的手要碰倒谢绵绵他们的时候,小孩带着黑鹤敏锐地朝旁边一躲。
水声轰然炸开,林若雪掉进了荷花池,狼狈地扑腾着,“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谢绵绵劫后余生般地松了一口气,跟黑鹤拔腿往外跑去,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是三皇子。
谢绵绵眨巴着眼睛,忽然惊喜地朝三皇子身后大叫:“七殿下,你来了!”
什么?三皇子猛地转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
他一个跨步,又挡在了谢绵绵跟前。
只见小孩的眼睛又是一亮,“黄伯伯,你来啦!”
三皇子手忙脚乱地站好来,回过头,发现身后仍是无人。
他嘎吱嘎吱地捏着拳头,“小孩,耍本宫好玩吗?”
“呀,七殿下你终于来了哇呜呜……”
“呵,这次本宫绝对不会再被你骗到……”
“绵绵,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了七皇子的声音,三皇子眼前一黑。
这次,是真的,有人来救谢绵绵了。
她急匆匆地跑过去,像鸟儿归巢一样,嘤嘤嘤地扑进了七皇子怀里。
七皇子掏出手帕,拭擦着谢绵绵脸上的泪痕。
小孩吸着鼻子,嗅了到满腔好闻的檀香,安稳沉静,像是回到了佛华寺庄严的大佛前,整个人慢慢安定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威严的天子声音。
三皇子眼前又是一黑,膝盖软了下来,跪伏在地上。
看到来人,谢绵绵又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走了,扑到皇帝身上,抬起小脸,泪眼婆娑,手舞足蹈地告着状。
“混账东西!”皇帝大怒,派人将林若雪从荷花池里捞了出来,将这两人关进了大牢,收集证据之后,再行处置。
湿漉漉的林若雪被架起来,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不过让气运之女陪我一起死,值了!”随后疯笑起来。
听到小孩说林若雪给她灌了一碗未知的毒药,七皇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快传院使!”
七皇子对父皇行了一礼,便让李公公将谢绵绵背上轿撵,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低调奢华的寝宫内,谢绵绵躺在宽大的床上,床铺极为简约规矩,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她感受了一下,身下的床铺也不够软。
谢绵绵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去,摸了一个空,底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只略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院使好好把脉,你别乱动。”
谢绵绵反手握住七皇子的衣袖,“绵绵没事,一点不好的感觉都没有,说不定是她骗人的。”
七皇子将唇抿得发白,一言不发。
“真的没事,绵绵好饿唔……”
说到一半,谢绵绵顿住了,五脏六腑忽然抽痛起来,像是有人在她的肚子里疯狂凿动着。
小小的人儿弓着腰,小脸煞白,额间冒出一片豆大的汗珠。
七皇子的手颤动起来,“院使快看看她,她好痛,到底怎么回事,要如何医治,本宫私库里的药材,全都能给她……”
院使仔细把着脉,眉间皱起深深的川字,沉吟不语,随后给谢绵绵的头上扎了约十根银针。
渐渐的,腹中的疼痛没有了,谢绵绵浅浅笑着,可是语气难掩的虚弱,“绵绵没事啦,别担心。”
院使道:“这毒诡异得很,如今只是暂时缓解了毒发,老夫要去看看那本古书,方可对症下药,期间郡主可不能随意乱动。”
看到七皇子点点头,院使替小孩拔了银针,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觉得自己好了的谢绵绵开始作妖了,“七殿下,绵绵肚子咕咕叫,刚才的痛肯定是它饿了。”
七皇子被她气笑了,“你都这般了,竟然还在嘴馋。”
不一会儿,李公公端上来一个小盅,里面是木瓜炖雪耳,应谢绵绵的口味,加奶加糖。
谢绵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碗看,嘴里疯狂分泌唾液,之前折腾了这么久,她能不饿吗,斗智斗勇很累的,需要吃吃才能好。
一双手扶起了她,谢绵绵受宠若惊地半靠在床上,看着七皇子贴心地往她的后腰塞了一个软枕。
天知道,七皇子睡的枕头也是硬邦邦的。
李公公端起小碗,想要喂谢绵绵,却被七皇子拿走了。
洁白的小瓷羹舀起淡黄色的雪耳,待它没那么热的时候,稳稳送到了谢绵绵的唇边,“张嘴。”
谢绵绵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睁着,平日只有家里人才会这么喂自己,他可是一直被恭敬地伺候着的皇子。
难得的,她觉得有些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