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小晴声音软糯，低头看了眼身上崭新的藕荷色寝衣。“给我换衣服了？”
“嗯。”蒹葭撑着脸侧卧，青丝垂落。“还擦了脸和手。”指尖轻轻划过小晴睡得泛红的脸颊。“某人睡得跟小猪似的，怎么摆弄都不醒。”
小晴羞恼地拍开她的手，眼睛一闭就要继续睡。
却被蒹葭整个搂住，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
“任二少爷昨夜来过。”
“嗯？”小晴懒洋洋地应着，连眼睛都懒得睁。
“说今日饺子坡要面试‘生产队文员’。”蒹葭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小晴的发梢。“问你要不要去当考官。”
小晴缓缓睁开眼，但一双杏眼里依旧带着未醒的迷雾。
这个职位选拔制度确实是她最先提出的。
前头她出使西疆的时候都没有开始走这一步，没想到这回来没多久，笔试都结束了，眼下都要开始面试了。
没想到任二少爷和十一动作还挺快的。
也难怪自家二哥总说她是甩手掌柜。
都回来京城两天了，对饺子坡生产队的事情她都没去主动了解。
虽然前头和十一以及二哥见过，但两人都没主动提起。
也许是念及她尚且年幼，还来回西疆的跑，的确是累着了吧？
虽然平常没少抱怨她甩手掌柜，但事实上还是放任她偷懒的嘛……
小晴如常想着，心情又好了几分。
“我……”她刚想说话，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泪花。
浑身骨头像被抽走了似的，连指尖都泛着懒意。
“要去吗？”蒹葭轻声问。
小晴眼皮子缓缓闭上，短暂失去意识，她只觉一阵恍惚，自己似乎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蒹葭已经不见了。
晨光透过茜纱窗，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锦被里拱起一个小小的身影，藕荷色的寝衣领口散开，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
小晴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蜷缩着，粉雕玉琢的脸蛋上还带着睡痕。
“小晴，该起了。”
蒹葭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浸湿的帕子。
见小晴只是闭着眼，又把脸往锦被里埋了埋，她无奈地笑了笑。
十岁的小姑娘正是贪睡的年纪，更何况昨日玩闹了一整天。
“唔……再睡会儿……”小晴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软糯得像是糯米糍。
蒹葭轻轻掀开锦被，晨光顿时洒在小姑娘身上。
只见她穿着绣满小蝴蝶的藕荷色寝衣，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里面杏黄色的肚兜。
两条白生生的小腿胡乱蹬了蹬。
蒹葭用湿帕子轻轻擦拭小晴的脸。
微凉的触感让小晴终于睁开眼，杏眼里还蒙着水雾。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手臂，任由蒹葭把她抱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个头发乱蓬蓬的小姑娘，头顶还翘着几根呆毛。
蒹葭拿起桃木梳，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如瀑的青丝。
小晴困得东倒西歪，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磕到妆台上。
蒹葭连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却被小姑娘趁机靠进怀里，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
蒹葭哭笑不得，只好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梳头。
她不但不讨厌小晴这样子靠着她，反倒很喜欢好友的亲近。
梳好发髻后，蒹葭取来一套鹅黄色的衣裙。
上衣是绣着缠枝纹的对襟短衫，下配月白色百褶裙，腰间系着杏色丝绦，缀着两个小巧的玉坠子。
“抬手。”
小晴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抬起胳膊。
蒹葭熟练地帮她更衣，又蹲下身给她穿上软底绣花鞋。
鞋面上有着漂亮的绣纹，精致却不失童真。
“真好看。”蒹葭理了理她的衣领，忍不住在小姑娘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小晴这才勉强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双丫髻上缠着鹅黄色的发带，戴上那一对白玉小花头饰。
不得不说，这白玉小花头饰还挺百搭的，配上这鹅黄色发带也很好看。
她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蒹葭的脸。
“蒹葭也好看。”
蒹葭失笑。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六刻。”
“啊？”小晴眨眼。“你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干什么？”
“还早啊。”蒹葭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好友的脸颊。“别说是我们这些小丫鬟了，你看看府内其他小姐夫人，早就起床了。”
“因为寻常要早起练武的缘故，我一般刚到卯时就出门了，今天也是陪着你睡了一回懒觉。”
“练武？”小晴眨了眨眼。
“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
“你这样练下去也不行啊，既然决定了要练，那就练好。”
听到小晴的话，蒹葭挑眉。
“什么意思？”
“找个好师傅教你啊！”小晴说道。
她这话，却让蒹葭有些不满了。
“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丹香教我的武功？你懂什么是武功嘛，明明是个没跑几步就得大喘气的家伙。”
“哎哟，你这家伙，我明明是为你好，你怎么还嘲讽起我来了？”
“我的意思是，我能给你找个更好的师傅啊！”小晴提议道。
“谁？”蒹葭挑眉。“不会是江小雪那女人吧？”
“聪明！”小晴夸了一句。
“少来！”蒹葭哼哼了一句。“我才不要跟她学！”
“你不会还想着我放过她吧？！没门！那天的羞辱，我会如数奉还的！”蒹葭右手握拳。“等着我武艺超过她，把她丢出房间的那一天！”
“呃……”小晴一阵无语，她想吐槽，但看到好友那有些不善的眼神，她连忙往后蹦跶了几下，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根据她对自家好友的了解，她当下还敢再说一句，下一刻肯定会被摁住挠痒痒伺候。
昨天晚上一番打闹让小晴再次刷新对好友实力的认知，以前打闹虽然也会被压制，但也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但一段时间没打闹，昨天晚上蒹葭的表现壮得像头牛，小晴如今是一点都不想和对方打闹了。
“而且，我想要凭自己的实力赢她，借你的关系找高手教我，总感觉有些胜之不武。”蒹葭这番发言，让对面的小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