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傻,干啥嫉妒二妹妹?她自小聪明,老妈的心灵手巧都被她遗传了。
跟着老妈做手工,这些年没少挣钱。如果她有耐心跟着学,是不是也能挣不少?
不,她不学。
她要是能挣,刘大齐赌博会更心安理得。
媳妇能挣钱,家里不靠他养活,挣了钱不赌做啥?
她不做手工是对的,就是不做,就让这个家一天天穷困潦倒,这是刘大齐希望的,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刘大齐最怕被人瞧不起,现在连女儿都质问他,真心受不了。
“以后不会了,等爸爸将欠下的赌债都还完,会将挣的钱都交给你妈妈。以后家里也会盖房子,给你们做新衣服穿。”
“以后?那是什么时候?”刘晶晶哭得更厉害,“爸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人吗?当初你可是咱们村第一个不出工,开着拖拉机出去挣钱的人。
家里二叔三叔都十分羡慕,我们也过得很好,你每天回来都会给我们姐弟三人买好吃的。自从你去赌博,我们就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刘芳芳跟着控诉:“别说好东西,家里连油都吃不起,我去学校都不敢说,怕人笑话。”
刘成明也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直想不到,狠狠地瞪着刘大齐,最后憋了一句出来。
“爸爸!你对我们这么不好,等你老了我们都不养你。”
“你敢?”
刘大齐举手要打儿子,一瞧他那不服气的眼神,顿时又心虚,默默把手放了下来。看样子他是惹了众怒,家里的三个孩子个个对他心有怨言。
反倒是陈云一声不吭地坐着,既不呵斥儿女出言不逊,也不理他的死活。
“有什么不敢的?你怎么对待小时候的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待老了的你。”刘晶晶替弟弟说话,“你让我们不得安生,没有衣服穿,没有好吃的饭菜,以后你老了也过这样的日子。”
“啪!”
刘大齐气坏了,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打完又后悔。
捂住自己的脸,刘晶晶哭的更大声,陈云拿起屁股底下的板凳,朝着刘大齐就砸过来。
“你打孩子做什么?要打打我,你一天天在外头赌生赌死,挣的钱都赌光了,晶晶哪里说错了?”
刘芳芳气愤地盯着刘大齐:“你这个爸爸太坏了,我不要你,你出去,以后别回来。”
“你打我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刘晶晶也豁出去了,说话的声音变成了吼,“自己没本事,就把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你算什么父亲?
你怎么不去看看二姨父,人家都能把妻儿照顾的很好,为什么你做不到?你再去赌,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家里的房子没你的份,我和妹妹跟妈住一间,你和弟弟住一间。”
到底是孩子,说话没有考虑的那么仔细周到。说了不给刘大齐住,还是让他跟刘成明住一屋。
刘成明大声反驳:“我不要,我讨厌跟他住。他都不给我钱买好吃的,我干啥要跟他住?”
瞧着妻儿对自己的厌恶,刘大齐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陈云嘲讽:“你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家里装死。以后你干啥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当没你这么个人。”
“不行。”刘晶晶反对,“我们是他的孩子,他可以不回家,但有义务抚养我们长大。你打我,咱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你要不服,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那么对待外公外婆,他有没有想过打你?”
闻言,刘大齐慢慢地抬起头,瞅着大女儿,心底翻江倒海。
“你这是要给你外公外婆报仇?因为我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所以你也要跟我断绝关系?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跟家里断了,你就得滚出去,不再是我女儿。”
“滚出去?还没到时候,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滚,用不着你催。”刘晶晶的眼底都是愤怒和不满,“你当我愿意待在家里?我学习成绩不好,你有过问过吗?
我考不上高中,你有想过我的出路吗?你的精力全放在了打牌上,啥都不为我着想,我待在家里和待在外头有什么区别?
我十六了,不是六岁,该懂的我都懂。曾外公说的没错,你完蛋了,一个爱赌的人,不可能有什么大出息。
没有卖儿卖女,债台高筑就算是烧高香了,有你这样的父亲,我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恋爱了,等我一满十八岁,我就会嫁人,不会赖在家里不走。”
“什么?你说什么?”
问话的不是刘大齐,而是陈云,她没想到女儿才十六岁就找了男朋友。这么小能懂什么?不过是出于好奇,才会跟别的男同学接近。
刘大齐脑子“嗡”的一声,感觉有东西炸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晶晶,嘶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你谈恋爱了?”
“是!”刘晶晶丝毫不退步地承认了自己说出的话,嘴角带着嘲讽,“我谈恋爱了,我有喜欢的男朋友,再等一年半,我们就结婚。放心!我会滚的。”
刘大齐:“......”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刘芳芳睁大眼睛看着大姐,感觉她好厉害,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是不是她上次无意之中看见的那个人?
她读初一,大姐读初二。
上次她的钢笔没有墨水了,去找大姐要墨水,无意之间看见一个瘦削,长的还不错的男同学给大姐买油条吃。
大姐没要,那个男同学就快步离开了,本来她想问的,大姐让她别问。
她就真的什么都没问,拿了墨水回了班级。
难道大姐在跟那位男同学谈恋爱?
知道家里出大事了,刘成明有点害怕,爸爸的脸色太难看,瞧着像是要把大姐吃了似的。
妈妈在掉眼泪,也不知道为啥哭。大姐有男朋友是好事,他就要有大姐夫了,哭啥?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刘大齐的声音提高了一倍,举起手想打人,看见女儿那张倔强的脸,又把手放了下来,“难怪今天这么积极去拿金戒指,想结婚的时候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