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淼才的思绪有些飘飞。
在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走到了终点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代突然就生出了许多变化，而后修灵体系也被江小子传授了出来。
他作为第一批享受到的人，水到渠成的踏入了十二品先天。
放在以往他可能会欣喜若狂，但现在也只是有些许侥幸和欣喜，不敢太多。
因为有人比他走的更快，走的更远，还比他更年轻。
真是草了。
不过如今也总算是有个奔头不是？
江小子说要筛选一批人，如今这筛选，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交谈着，很快就来到了秘境入口。
离御风宗的确不远。
而且御风子应该是自己主动进入秘境去探查过的，否则不会被这么轻易操控意识。
其实御风子之口说出那些上古存在不出来，也许是外界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江澈这里却非常清晰。
他知道这些上古存在，乃至是那些天魔，为什么不愿意从秘境里面出来。
因为他们所处的秘境，依旧属于上古天地的一部分，而出来的话，就意味着踏入了此世。
之前那蛇妖女子说过，此世天地的天地规则，超出常理的强。
作为一个原先武道一途巅峰只有十二品先天的世界，对于上古时代来说，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弱小的小世界。
本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天地规则和压制力。
即便有这种限制的天地规则，作为天地自保的一种机制，也会很轻易的被这些上古存在打破。
但现实却是，这些上古存在离开秘境进入此世之后，就会受到此世天地的规则压制，从而跟荀元雅说的那样，最强也只能容纳紫府境。
或许，这才是那些上古存在不愿意离开秘境的原因所在。
反正他们隔着秘境也能够影响到外面的人，亦或者是有很多武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怎么操心，自己就会飞蛾扑火一般闯进秘境里面，去寻找那些武人梦寐以求的‘机缘’和‘造化’。
而他们想要恢复实力到超过紫府境，就必须想办法避开此世天地的天地规则压制。
那么，还有什么比他们躲在自己的秘境中偷偷恢复更好的办法呢？
秘境入口。
孙淼才的神色变得凝重和严肃了许多。
“江小子，你......一切小心。”
“我们迄今为止还不知道这秘境里面的存在到底有多强的实力，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就跟御风子打了一架，跟对方交流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操控御风子意识的这位上古存在，并不是一位天魔。”
“但很多时候，人心远比天魔更加可怕和复杂。”
他又看了眼荀元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知道荀元雅是一位上古残魂的转世之身后，他就没法把这个年轻的女子，当成一般的后辈来看待了。
所以想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
倒是荀元雅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笑着说道：“孙老放心，江澈的实力现在足够在这个世道横着走，当然，我也会尽力辅佐他保护他。”
两人的关系不用孙淼才多猜测，能跟在江澈身边来到这里的女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姐姐妹妹，必然是这小子的红颜知己。
能找到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也是这小子的福气。
孙淼才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江澈笑着宽慰道：“你们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等我们出来，不然你们也可以先回去，或者去其他秘境看看。”
“我这边不会有危险的。”
这不是先夸下海口，而是江澈的确有这个底气。
外界的天地规则最高只能容纳紫府境，他现在已经接近了极限。
荀元雅说，问心境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瓶颈，几乎就是天地赠送的一个境界。
所以。
即便抛开他身上的这些底牌不讲，真进入了秘境之后发现打不过里面的那位上古存在，他也可以冒险进行破境！
不管是外界天地还是秘境里面的上古天地碎片，总归都是山川龙气铺就的根基，他的问心境同样不会遇到任何瓶颈。
这算是他的一道后手。
而且他也想进入秘境之后看看，自己离问心境到底还有多远的差距。
随着一阵空间穿梭，两人踏入了秘境入口，消失不见。
这或许是两个紫府境第一次联手探查一个秘境。
即便这个秘境是上古天地碎片，似乎也仅此而已了。
因为这些秘境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这里面的上古存在即便苏醒，也还处在恢复实力的阶段，而不是以全盛姿态面对他们。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是一位全盛姿态的上古存在的话......
那江澈跟荀元雅即便是两位紫府境，好像也只有跑的份儿了。
毕竟紫府境也只是上古修灵体系中的第三境，实在谈不上是什么强者。
如今这也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进入秘境之后，脚踏实地的感觉很快传来。
空气中有着一丝清甜的气味。
江澈立刻展开灵识，感知四周。
他的灵识无限制的散发出去，直到灵识展开的极限范围。
四周的环境也尽皆在他的感知中。
这是一片荒山.......
说荒山或许不太准确，确切的说，这是一片沙漠。
他们的脚踏实地，正好在这片沙漠中的一座山丘上。
山丘光秃秃的，似乎只有石头，裸露在黄沙之外。
并不高，两人正好站在山顶，往下看，目测只有一百多米的高度。
视线再往外延伸，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而灵识感知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气息。
不管是生灵还是其他的异常，都没有。
只有风。
但这股风，并不热。
一望无际的黄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沙漠，而沙漠往往是燥热的。
可奇怪的是，他们在这里却并未感知到任何燥热。
江澈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最大的异常，他偏头看向身旁的荀元雅，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怪事，并且正在蹙着眉头沉思着什么。
江澈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毕竟这也是一位上古存在，觉醒了记忆的上古存在。
即便在轮回转世中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但保存下来的记忆未必就少了。
江澈没有出声打扰。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荀元雅倏然睁开眼睛，带着一抹凝重之色的说道：“竟然是无尽沙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