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黄花菜、还有一些药材。”建国指着山坡上的一片树林，“你看那边，那些朽木上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就是木耳。”
几个人忙活了一上午，采了满满几筐的山货。建国的眼睛很毒，什么能卖钱，什么卖不了钱，他心里清楚得很。
“建国，这些东西真能卖钱？”村民老王有些怀疑。
“能！”建国肯定地点头，“城里人就爱吃这些野味。”
正说着，草丛里窜出几只野兔。建国眼疾手快，举起猎枪就是两枪，打中了一只大兔子。
“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建国提起兔子，“这又是一份收入。”
下午，几个人满载而归。建国找到村里的拖拉机手老赵，商量着借车的事。
“建国，你这是要干啥？”老赵有些担心。
“拉点山货到市场上卖。”建国掏出十块钱，“车费！”
老赵看着钱，心动了，“那…行吧，不过要是出了事，你可别连累我。”
“放心，出了事我一个人扛。”
第二天，建国和小虎还有黄麻子三个人，拉着满车的山货来到了县城的集市。
刚摆好摊，就围上来不少人。
“这木耳多少钱一斤？”
“这黄花菜看着挺新鲜的。”
“兔子肉卖不卖？”
建国心里一喜，看来这生意有戏。正要开口报价，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几个地痞模样的人。
“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很凶。
“这是集市，谁都能摆摊。”建国不卑不亢。
“谁都能摆摊？”光头冷笑一声，“那也得看地方！这块地盘是我们罩着的，想在这摆摊，得交保护费！”
“保护费？”小虎气得脸都红了，“凭什么交保护费？”
“就凭这个！”光头掏出一根铁棍，“识相的就乖乖交钱，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围的商贩和顾客都往后退，显然对这些人很忌惮。
建国冷静地看着光头，“要多少？”
“不多，一百块！”
“一百块？”黄麻子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不去抢？”
“抢？我们这就是抢！”光头的几个手下都笑了起来。
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到车上，掏出了那把猎枪。
“咔嚓”一声，建国拉开了枪栓。
光头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建国淡淡地说，“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保护费，我不交。”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你敢开枪？”光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试试看。”建国把枪口对准了光头。
光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腿都软了。他虽然是地痞，但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
“算…算你狠！”光头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你们给我等着！”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掌声，纷纷过来买东西。
“这木耳多少钱？”
“兔子肉给我来两斤！”
“黄花菜看着就香！”
忙活了一天，车上的山货卖得一干二净。建国数了数钱，整整两百多块！
“建国哥，咱们发了！”小虎兴奋得直跳。
“这才哪到哪。”建国收起钱，“走，咱们去买点鸡仔。”
在县城的农贸市场，建国用卖山货的钱买了五十只小鸡仔。
“这些鸡仔咋这么小？”黄麻子有些担心。
“小鸡仔好养活，死亡率低。”建国检查着鸡仔，“而且长得快，两个月就能下蛋。”
卖鸡仔的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小兄弟，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嗯，回去养着玩。”建国不露声色。
“那你可要小心点，现在政策虽然松了，但还是有人盯着呢。”老板压低声音，“特别是养鸡，当年可是有数量限制的。”
建国心里明白，老板这是在提醒他。不过他也不在意，改革开放的政策已经明确了，个体经济是受保护的。
回到村里，建国把鸡仔分给了参与采山货的几个村民。
“建国，这鸡仔咱们真敢养？”老王有些担心。
“有啥不敢的？”建国掏出今天卖山货赚的钱，“你们看看，这是今天的收入，两百三十块！”
村民们倒吸一口冷气。两百多块钱，这可是他们大半年的收入！
“这…这么多？”王大婶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小虎兴奋地说，“我们亲眼看到的！那些城里人抢着买咱们的山货！”
“特别是那个木耳，五块钱一斤！”黄麻子也激动起来，“比肉还贵！”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动了。
“可是……”还是有人担心，“万一政策变了咋办？”
建国耐心地解释，“不会变的。你们想想，人民日报都刊登了，国家支持个体经济，鼓励大家自己创业。咱们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村长李大海也点头，“建国说得对。既然国家都鼓励了，咱们就大胆地干！”
“那这鸡仔……”
“养！”建国拍拍胸脯，“出了事我负责！”
看着建国手里的钱，村民们终于动心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建国确实赚到了钱，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钱。
“行！我养！”王大婶第一个站出来，“反正穷怕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也养！”
“算我一个！”
很快，五十只鸡仔就被分完了。建国又拿出一部分钱，“这是鸡饲料的钱，大家先用着。”
“建国，你这……”
“别客气，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建国笑笑，“等鸡长大了，咱们一起去卖鸡蛋，一起发财！”
晚上，建国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黄麻子凑过来，“建国，你说咱们这样干真的行吗？”
“行！”建国肯定地点头，“这才是开始。等鸡养大了，咱们不仅卖鸡蛋，还要卖鸡肉。城里人现在有钱了，对这些土鸡土蛋的需求很大。”
“那咱们村不就发达了？”
“发达是肯定的。”建国站起身，“不过咱们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心急。”
第二天，建国又组织了一次进山采集。这次参与的人更多了，几乎全村的年轻人都来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的效率高了很多。不到半天时间，就采集了满满几车的山货。
“建国哥，咱们今天能赚多少？”小虎兴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