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解家包厢之内。
大祭司和解雨臣两人简单聊了些有关昨天的事。
提到昨天,解雨臣的面色就有些难掩的阴沉,摇了摇头,“张先生,你说的那人我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知道我去找你的时候他就贴在我的后背。”
“说来也不怕张先生你笑话,我虽是个商人,但早年一直都是在二爷手下学戏学武,身手还是有一些的,不至于那么迟钝。”
“若是有人贴在我的后背,正常情况下,我不可能注意不到。”
听着解雨臣这么说,大祭司思索着,“说来也可惜,遂安那小家伙关键时刻顽劣不听话,将贴在你背后的跟来那人吃了个干净。如果还能有些残骸,我倒也能仔细研究研究。”
这话一出,解雨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眼前的桌布,心中得不得骇然,再次对张遂安有了个新的定位。
饕餮。
同样的,大祭司那温润儒雅的面容上浮现了些担忧之情。
认真叮嘱:“不管怎么说,小臣啊,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多多注意身边之人。能对你施下那种古怪的邪术,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我会的。”解雨臣轻轻呼出一口气,桃花眸里闪过些压抑着的情绪,捏着茶盏的手指不由得握紧了些。
看着解雨臣这副模样,大祭司也不多说。
面对解雨臣这个故人之后,他心中自然是怀念和慈爱居多。
他这个当长辈的,希望晚辈都能过得如意。
只是……昨天晚上解雨臣浑浑噩噩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外,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像是被鬼影蒙住了一样,呈现出毫无生机的灰白色。
不止如此,当夜,解雨臣的后背还紧紧贴着一个浑身都是黑纹的怪人。
而跟在解雨臣身边的所有解家伙计都表现的和往常并无异常,仿佛根本就看不见解雨臣身上的异样。
看见这一幕,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解雨臣着了道。
只是,等他将解雨臣后背的黑纹坏人弄下来,大量的恶臭气体就从那怪人的口中喷出,一下让他也入了陷阱,身中邪术。
以防万一,他快速用房间内的座机联系了酒店的前台,让前台将这件事告诉了解雨臣说过的,一位在解家可以被信任的人。
正是那人出现,将整个酒店都圈了起来,清空客人,收拾出了十八层给他施展巫术。
只可惜,邪术和巫术并非同宗同源,他忙碌到了天亮也没能清理掉解雨臣身上的邪术痕迹,只能换个思路,改为用巫术诅咒,强压过邪术的力量。
忙到脚步不离地的时候,张起灵用缠丝蛊突然询问楼上的情况。以免阮朔担心,他这才让不知情的吴邪和王胖子两人,联合张起灵,将阮朔带离酒店。
只是最后事与愿违,阮朔不仅知道了,还参与了。
想到阮朔,大祭司在心里“嘶”了一声。
早上和那孩子说话的时候,那孩子好像心里有气一样,根本就不用正眼瞧自己。
难道是自己太关心解雨臣,从而让自家孩子吃醋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大祭司非但没有觉得脖颈和后背发凉,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满意的笑,抬手抚摸了两下卷在自己左手手腕处的缠丝蛊。
见大祭司笑的莫名且突然,解雨臣面露不解:“张先生,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大祭司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家的那孩子。昨天支开他,还瞒了他一整个上午,都没好好和他解释,现在估计在跟我闹脾气呢。”
阮朔能和自己闹脾气,这可是许久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事了。
当然值得高兴。
解雨臣虽不知大祭司心中所想,但也看得出大祭司并不担心。
既然大祭司自己不担心,他这个做晚辈的自然要少插嘴。
两人只在席间等了十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两道脚步声,一重一轻,速度相当,显然是并肩而行。
大祭司和解雨臣两人耳力不错,一下就听出正在接近的是王胖子和吴邪。
门一开,两个穿着墨蓝色西装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也不知王胖子这两天吃了些什么,本该合身的西装穿在身上,胳膊和肚子那里愣是撑的一丝空间也没有,紧绷绷的。
但越是这样,王胖子这一身的气质看起来就越是雄浑彪,高高壮壮的,像个一拳能打三个壮汉的打手。
相比之下,站在王胖子身边的吴邪就如同白玉雕出的公子,身量颀长,眼神温和良善,容貌俊雅,带着些干净的书卷气。
“大祭司,小花,你们都在啊。怎么不见阮先生?”
吴邪对着房内的两人笑了笑,立刻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让他们去店里取衣服,算时间,应该快到了。”大祭司起身,面带微笑,走到了吴邪的身边,伸出手,“来,把你的手给我。”
“啊?哦哦。”吴邪听话的伸出手。
一只黑色的小蜘蛛从大祭司的衣袖里爬出,顺着大祭司的手指爬到了吴邪的手心。
在吴邪手心爬了三圈,小蜘蛛就顺着大祭司的手,爬回了衣袖里藏着。
“嗯,身体确实没事了。”大祭司笑了笑,抬手在吴邪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就示意两人快些入席。
吴邪没想到大祭司会这么关心自己,立刻就有些羞臊,“多谢大祭司关心。医生说那毒蛇虽然是个没出现的种类,但毒性好像不强,我就是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
“哎哎哎,人医生可没说那蛇毒性强不强昂。”王胖子立刻拆台,“我看就是你命硬,阎王爷不乐的收你,给你一脚踹出来了。”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快入座吧。一会就该上菜了。”大祭司笑着侧过身。
顺着往里看去,视线略过桌面,王胖子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这个包厢窗口外的景象。
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看起来精气神都有些萎靡、畏缩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手中紧紧攥着紫檀木做的鸠鸟拐杖,眼神精明中带着些恍惚和紧张。
走路姿势很是小心,就好像前面的每一步都可能出现一个陷阱,让他掉进去再也出不来似的。
王胖子看了就觉得好笑,用手背碰了碰吴邪,然后对着窗外抬了抬下巴,“哎,天真。看来今晚的拍卖,关注的人不少啊。那人你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