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望月宫,沿着宫墙下的碎石小径漫步。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姜雅丹身上那股还未完全褪去的旖旎气息。
她神色慵懒,眉眼间流淌着少见的柔媚,那是刚刚经过滋润后特有的风情。
走着走着,陆景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边的绝色佳人,板着脸问道:
“那个叫白砚的,怎么回事?”
姜雅丹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知道白砚?”
她记得自己从未在陆景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女帝应该也没机会跟他说得太细才对。
“有人跟我提了一嘴。”
陆景语气有些发酸,眼神不善,“听说这位白少主对你痴心一片,追你追得很紧啊?还说你们是什么天作之合?”
见他这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姜雅丹心中微甜,也没隐瞒,叹了口气道:
“这事说来话长。”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是前朝大夏的长公主。大夏虽然覆灭了,但还遗留下来了一些势力。我之前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小宗师境界,除了自身天赋,其实离不开那些旧部的支持。”
“他们给了我许多珍稀的天材地宝,助我洗髓伐骨,突破境界。作为交换,我答应他们,等我拿回大夏遗留的宝库,就会回馈他们。”
陆景点了点头,这点倒是合情合理,拿人钱财,适度回馈。
“那个白砚所在的白云商会,就是这些旧部势力中最大的一个。”
姜雅丹继续说道:
“白云商会生意遍布天下,富可敌国,按理说并不缺我那点回馈。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帮我,主要是因为商会的老会长,也就是白砚的爷爷,对我父皇忠心耿耿,知恩图报。”
“但是,老会长年事已高,如今商会的大权,基本掌握在现任会长手中。而那个白砚,不仅是商会的少会长,还是隐世宗门太一门的少门主。”
“现任会长极力撮合我和白砚,想让我和他结合。”
陆景冷笑一声:“想得倒挺美。”
“我自然是拒绝了。”
姜雅丹看着陆景,眼神坚定,“我是你的女人,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我明确跟白砚说过,我在大景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让他断了念想。”
“他不信?”陆景挑眉。
“他不信。”
姜雅丹无奈摇头,“因为你在大景皇宫,我没法带他去见你。所以他一直坚信那只是我用来搪塞他的借口,觉得我是在拿一个虚构的人来羞辱他。”
说到这,姜雅丹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白砚之所以对我穷追不舍,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法,类似双修之术。若是能和我这样修为高深的宗师强者结合,借由双修,他或许就能打破瓶颈,直接突破到宗师境界。”
“这对他在太一门的地位,以及未来的武道之路,都有着巨大的裨益,所以他才一直死缠烂打。”
“靠!”
陆景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竟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还想拿你当炉鼎来双修?”
“什么狗屁少主,下次碰到他,我当面现身。要是他还敢纠缠不清,老子把他的头给打烂!”
感受到陆景身上的怒意,姜雅丹心里一暖,但还是理智地劝道:
“你别冲动,白砚他背后的白云商会和太一门实力深不可测,尤其是太一门,据传有大宗师级别的老怪物坐镇,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她轻轻拉住陆景的手,柔声道:
“下次若是见到他,你只管和我一起出现。只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让他明白我所言非虚,以他的傲气,估计也就不会再继续纠缠了。”
陆景闻言,虽然心里还是不爽,但也点了点头:
“行,听你的。只要他识相,我也懒得跟他祖计较,但如果他给脸不要脸……”
陆景眼中寒芒一闪,没再说下去。
随后,陆景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
“对了,说起这个白云商会,还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之前我出宫办事,曾想过联系你。我按照你当初给我的方法,去大景皇城的醉香楼,找到了那个接头的侍女,想要打探你的下落。”
陆景看着姜雅丹,“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去过醉香楼?”
姜雅丹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什么时候的事?我从来没收到过消息啊。”
“看来你果然被蒙在鼓里。”
陆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当时,那个侍女通报上去后,给我回话的可不是你,而是白云商会在大景的分会长。”
“他警告我,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纠缠你。”
“什么?”
姜雅丹停下脚步,绝美的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
“他们竟然敢瞒着我?甚至还敢代替我做决定?”
若是陆景因此误会自己,或者一气之下不再找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姜雅丹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姜雅丹深吸一口气,“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他们太客气了,让他们忘了到底谁才是主子,白云商会……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陆景反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姜雅丹有了态度,他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洛璇玑的寝宫——养心殿。
此时,洛璇玑正坐在外殿的软榻上喝茶,看似在看书,实则眼神飘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
当看到并肩走进来的陆景和姜雅丹时,洛璇玑的神情明显僵硬了一瞬。
特别是看到姜雅丹那红润透亮的脸庞,以及那眉梢眼角藏不住的春意,昨天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听墙角”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咳……”
洛璇玑轻咳一声,强行压下内心的尴尬,放下书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来:
“姜姐姐,陆供奉,你们来了。”
“璇玑。”
姜雅丹其实也有些不自在。
虽然她不知道洛璇玑有没有听到什么,但自己毕竟消失了一天一夜,而且还是和男人在一起,这种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荒唐。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对那消失的一天一夜避而不谈。
“坐吧。”
洛璇玑招呼两人落座,为了缓解气氛,她主动找了些轻松的话题闲聊了几句。
虽然气氛还是略显微妙,但好在三人都不是寻常人,表面上的功夫都做得滴水不漏。
“时辰也不早了。”
聊了一会儿,洛璇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提议道,“晚膳已经备好了,我们移步偏殿用膳吧,今晚朕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几道姜姐姐爱吃的菜。”
“好。”
姜雅丹点了点头。
三人起身,一同向偏殿走去。
偏殿内,灯火通明,晚膳菜肴丰盛。
洛璇玑食不知味地夹了一块竹笋,目光在对面那对璧人身上扫过,心中那点小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既然姜姐姐已经认定了陆景,那陆景也算是半个大乾皇室的自家人了。”
洛璇玑心中暗忖,“他身为大宁的首席供奉,地位超然。若是能让他帮朕一把,哪怕不能让大宁直接出兵,只要他本人愿意站在朕这一边,对那些世家,也是一种极大的威慑。”
想到这,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开口试探道:
“陆供奉,如今你与姜姐姐既已定下良缘,那大乾与大宁的关系,便可更近了一步。”
“不知陆供奉能否在贵国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让大宁在某些立场上,更明确地支持朕?或者……”
洛璇玑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景:
“或者,陆供奉本人,能否在接下来的朝局变动中,助朕一臂之力?”
听到这话,正在给陆景布菜的姜雅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转头看向陆景,眼中也带了几分希冀。
若是陆景肯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昨天可是亲身体会过陆景现在的实力,那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一位大宗师的立场,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的走向,甚至一锤定音。
陆景放下酒杯,拿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洛璇玑一眼。
帮忙?
这大乾的烂摊子,又是削藩又是斗世家的,牵扯极深,那就是个巨大的泥潭。
虽然以他如今大宗师的实力,真要横推过去,也就是费点手脚的事,没什么风险。
但问题是——凭什么?
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光凭她是姜雅丹的闺蜜,自己就要去给她当免费的打手,去跟整个大乾的既得利益集团硬刚?
这种亏本买卖,他陆景可不干。
“陛下太看得起我了。”
陆景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一摊,一脸慵懒地说道:
“我这个大宁的首席供奉,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挂名的闲职。我在大宁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并非决策层的高官。”
“方腊雄才大略,大宁的国策走向,那是他乾纲独断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也决定不了大宁的决策。”
说着,陆景笑了笑,语气虽然客气,但拒绝的意思却很干脆:
“陛下若是想和大宁深度结盟,或者寻求支持,等我回去之后,可以帮陛下带个话给方腊,转达陛下的诚意。至于成与不成,那就看两国的利益交换了。”
“至于我个人嘛……”
陆景耸了耸肩,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这人懒散惯了,对这种皇权争霸、朝堂勾心斗角的事,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我是来找老婆过日子的,不是来当权谋家的。所以,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
洛璇玑闻言,原本期待的眼神黯淡下去,脸上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遗憾。
她本以为看在姜雅丹的面子上,陆景多少会给点面子,哪怕是口头上的支持也好。
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符合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只占便宜不吃亏,只白嫖不干活。
他既然收了世家的礼都不办事,自然也没义务帮自己白干活。
“陆供奉说得是,是朕强人所难了。”
洛璇玑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情绪,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几句场面话揭过了这个话题。
一旁的姜雅丹看着陆景,红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洛璇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
这顿饭吃完,夜色已深。
陆景和姜雅丹告别了洛璇玑,相携离开了养心殿,沿着宫道往回走。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陆景……”
走了一段路,姜雅丹终究还是没忍住,放慢了脚步,轻声问道:
“你真的不能帮璇玑一把吗?”
“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很难。若是没有强援,这次世家和藩王的逼宫,她未必能扛得过去。她曾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看她陷入绝境。”
陆景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借着月光,能看到她眼中的恳求。
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那滑嫩的脸蛋,反问道:
“雅丹,我为什么要帮她?”
“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这世上难做的皇帝也不止她一个。我和她非亲非故,甚至可以说毫无交情,我为何要为了她,去惹一身骚?”
“可是……”
姜雅丹咬了咬嘴唇,拉住陆景的袖子,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可是她是我的好姐妹啊,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她这一次吗?”
陆景看着她这副难得的小女儿姿态,心中微微一动。
他收敛了笑容,眼神认真了几分:
“雅丹,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你是我的女人,你有事,哪怕是把这天捅个窟窿,我都会替你顶着。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帮你,但我不会为了你去帮一个和我无关的人。”
“这是原则。”
听到这话,姜雅丹心中一暖,虽然陆景拒绝了,但他这话里透出的对自己的重视,却让她无法反驳,也无法生气。
见姜雅丹有些失落,陆景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话锋一转:
“不过嘛……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凑近姜雅丹,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道:
“若是你今晚能把本大爷伺候好了……让我身心舒畅了……”
“我可以考虑,在某些必要的时刻,或者她真的快撑不住的时候,小小地帮她那么一次。”
“当然,只能是略微出手,其他的烂摊子,我可不管。”
姜雅丹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自然听懂了陆景话里的暗示,那张清冷的脸庞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真……真的?”她羞涩地问道。
“君无戏言。”陆景挑眉。
姜雅丹咬了咬牙,低着头,声音很低:
“那……那我今晚一定好好表现。”
“哈哈!好!”
陆景心情大好,朗声大笑,一把搂过姜雅丹纤细的腰肢,大步朝着望月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