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屿悠闲的喝酒,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听着徐佑卿给蒋郁离和谢遥上课。
见两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暗自好笑,赵书屿放在膝上的手指轻点,淡定抢答。
“我猜那状元郎最后娶了那位公主。”
“怎么可能?”
此言一出,蒋郁离和谢遥异口同声道出疑问。
蒋郁离怀疑地看向赵书屿,神色带着怀疑:“那状元郎是个傻的不成,如此明显的针对都看不出来?”
谢遥颔首,“正是,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谁最希望他夫人死不是显而易见?”
赵书屿对上徐佑卿的眼神,笑而不语,手心朝上示意他继续。
哪知,徐佑卿却是先为他鼓掌。
“书屿真乃神人也,状元郎为妻守制一年后便迎娶了公主,做了驸马爷,此后一步一步往上爬,成为一代权臣。”
“那些伤害他妻子的仇人呢?他难道没有为妻子讨回公道?”
蒋郁离到底年少,从前只顾埋头读书,见过最险恶的人就是差点祸害赵云的钱家人,书院里为难他的学子最多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像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直接杀人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杀妻之仇竟也能放下?”
蒋郁离撇撇嘴,“说到底还是状元郎不堪托付,真为他的妻子不平,好不容易熬出头做了状元夫人却遭遇杀身之祸。”
谢遥跟着点头,以史鉴今,他想到妻儿若是因他而死,必会悔恨终身。
“入朝为官虽是我的理想,可若是要牺牲我的妻儿家人,我宁愿不做这个官,守着妻儿过平淡日子也很好。”
赵书屿瞥了眼憋笑憋得浑身颤抖的徐佑卿,再看愤愤不平的抨击状元郎的蒋郁离和谢遥,不忍再骗人。
“好了,你们两不必如此感同身受、全情投入,状元郎娶公主是为妻子复仇,那公主为自己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后续故事还长着呢。”
蒋郁离扭头:“你怎么知道?”
谢遥惊讶:“你竟然也知道?”
赵书屿嘴角勾起,看向蒋郁离,一本正经道:“不止我知道,我夫郎和你夫郎也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徐佑卿实在憋不住,大笑出声,笑得浑身颤抖,笑得克制不住的拍自己大腿。
赵书屿扶额,他本不想笑的,但他也忍不住。
“哈哈、哈哈——”
看徐佑卿和赵书屿的反应,再发现不了有问题,蒋屿离和谢遥就真是傻子了。
“徐佑卿,你又诓骗我。”
蒋郁离怒喝一声,探身一巴掌拍在徐佑卿后背,恨恨骂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正经,上次诓骗我挨的揍全忘干净了是吧。”
谢遥恍然大悟。
“我刚刚就觉得奇怪,按理说我朝若是真出了这种事,这位状元郎的名字早就该传得沸沸扬扬,就算被上面的人压下来,民间也会有迹可循,怎么我从未听说过。”
“原来竟是佑卿编的故事。”
徐佑卿摆手,总算平复下来,“这可不是我编的,我哪有如此才华。”
赵书屿给出答案,“郁离,但凡你看看你家云哥儿平日里翻过的话本子,就能知道这故事哪里来的。”
蒋郁离:“话本子?”
“嗯哼,就是话本子,这个故事很火,还是我买给阿宁的,你家云哥儿可喜欢了,借去看了好久。”
赵书屿想到家里爱听墙角、爱听八卦,更爱看话本子的夫郎,心跳猛然加快。
出来这么久,他想楚宁了,也不知楚宁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淘到新的话本子。
楚宁看到有趣的话本子就会拉着赵书屿讲给他听,时常把楚宁自己笑得花枝乱颤,每当这个时候,赵书屿的全幅注意力都在笑靥如花的楚宁身上,根本分不了心神听故事。
赵书屿握拳:明日便去云洲城最大的书局给楚宁买话本子。
阿宁看到肯定很开心。
谢遥甘拜下风,抱拳致敬,“佑卿真是涉猎广泛,连话本子都看过,不怪为兄被你诓骗。”
蒋郁离想到自己刚刚的傻样,坐回赵书屿身边,他决定和徐佑卿绝交一晚上。
四人之间的动静被周围的人尽收眼底。
有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时不时还偷偷看他们一眼。
自以为做的隐蔽,实则被赵书屿尽收眼底。
“老远就听到徐公子和赵公子的笑声,不知绍先是否有幸听听,能让两位公子笑得如此开怀的趣事?”
林承嗣再度领着几人站到赵书屿四人跟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阵容。
赵书屿都懒得站起身,微微仰头打量着他的虾兵蟹将,猜测下一位炮灰刺头会是其中哪位。
“不过是聊些孩子的琐碎事,成亲生子,当了父亲后,出门在外最是惦念的就是家中妻子和孩子。”
说完,赵书屿好奇问道:“不知林大公子可成亲了?可有孩子?”
林承嗣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惊讶地看向赵书屿,“我还未成亲,倒是赵公子你们还未及冠便成亲了?”
“是啊,赵解元才十七八岁,真是少年英才,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有人跟着问道,语气中竟是不可置信。
“我们都是小地方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成亲都比较早,我和郁离的儿子年纪就差十五日,也是缘分。”
提起夫郎和儿子,赵书屿一改之前冷淡作风,很是热络的说着胖团团的趣事,慈父形象立时被宣扬出去。
估摸着不用一炷香的时间,隔壁女宾席的宾客全都会知道赵书屿四人都已成亲,娇妻幼子深得他的喜爱,参加诗会都将妻儿挂在嘴边。
林承嗣被迫听了一席育儿经,还得违心说着赞赏之词。
像他们这种门第,教养子女都是后宅妻子的事,哪有男子亲自教养,更别说给孩子喂奶换尿布这种琐事,他都自己做了要奶娘和丫鬟做什么。
看着眼前说起孩子恨不得讲个几天几夜的赵书屿,林承嗣第一次想撂挑子跑路。
这人除了形貌昳丽、气质不俗,实在不像是个有身份背景的官宦子弟,行事作风全凭好恶,全然没有为家族谋算的意图。
林承嗣再度对伯父让他招揽赵书屿的决定表示怀疑。